致变忒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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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花】迢迢记(中篇)<1>

【迢迢:遥远;漫长;时间长久。】

世有琅玉兮,竹马少年郎。楼有君子兮,良人成双。


简介: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的花满楼和还没变成你以为的那样的陆小凤。两个多月前的旧坑,本来感觉填不上了,现在又想试试,但是大几率还是填不上。所以……慎入啊各位。

警告:有微量水仙,成熟了(还是萌萌哒)的堂本刚出没。


对了,祝大家七夕快乐! 


其一·世有琅玉兮

 

临江之畔,璞石无光。千年磨砺,温润有方。

 

碧竹无边,竹叶潇潇洒洒,山风穿过丛竹掠起林中人的锦缎衣袍。

梁敖小心翼翼地将装着玉胚的锦囊交到那穿着青布衣的小儿手中。

小孩子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双目灵动,性子活泼,连走路都是一蹦接着一跳的。

看着锦囊在那双稚嫩冲弱的小手里一颠一荡,梁敖的心都揪紧了,连忙道:“小朋友,你小心些!”

岳青站住脚,扬起天真的笑脸,“道长,你就放心吧!既然师傅答应了为你雕玉,那就算玉在我手里摔碎了,交到你手里的也一定是块雕好的、完整的玉佩!”

小孩说得信誓旦旦,稚气未脱的眉目里满是骄傲。他不是为自己骄傲,而是为他的师傅骄傲。

梁敖点头,应道:“那就有劳大师了。”

岳青夸张地撇撇嘴,“师傅可不是大师,道长大叔你才是大师!”

梁敖讪笑道:“倒是,倒是,应该叫门主。”

锦囊又在岳青手中颠了颠,“道长请回吧,一月之后再来取玉。”

 

走出了竹林,梁敖的面上就再无方才的恭谨,又恢复了平日的气态轩昂。

他的弟子正在竹林外候着他,看见他走出竹林,急忙迎上来,问道:“师傅,那鲁班神斧门的人收了玉了?”

梁敖横眉一瞥,那弟子顿时收敛了浮躁姿态。

梁敖轻哼一声,“三患,你这样的性子,一辈子都难道法有成。”

高三患垂下头,不敢反驳。

梁敖轻摇了摇头,负手走了,“朱启已经收下了玉,而且答应为我琢玉。”

高三患跟了上去,道:“要是那朱启真是如世人吹嘘的那般有一双巧夺天工的妙手,以这玉胚的灵性,成玉一定是不输过去仙鹤观镇观之宝元牝珠的至宝!”

梁敖叹道:“良玉假雕琢,好诗费吟哦。璞玉天成,但是要化宝,却要假手凡世之人的手。”

高三患压低了些声音,“师傅,玉成之后,可需要将朱启……”他眸中闪过杀意,右手并作刀状,利落挥下。

梁敖的面色凝重了些,“不必了,朱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一个深山小茅屋,周围有竹海迷阵,屋边还有数不尽的机关,鲁班神斧门门主的巧手可不只是用来雕玉作画的。”

他嘴边带上了蔑笑,挥了挥袖,“不过是个凡世愚人,这般宝物放在他眼前也不过只是一块美玉。倒是不必在意。”

高三患放下手,应承道:“师傅说的是。就算师傅对付他是手到擒来,但有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招惹为妙。”

梁敖满意地点头。这个弟子,不稳重,也算不上聪颖,但却分外懂他的心思,所以他才会把他收作心腹,时常带在身边。

高三患笑得谄媚,“能助师傅得到这样的至宝,几位师兄弟也是死有所值了。”

梁敖又想起那日幽潭中妖物为护玉而化魔的情景,心下发寒,脸上却做出义正辞严的模样,“你几位师兄弟是为除魔,以身殉道的。妖邪肆虐,所以才需要玉宝相助,匡扶正道,知道吗?”

高三患察觉到师傅对他提到那几位死去的师兄弟有些不快,连忙点头如捣蒜,闭口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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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无瑕,剔透温润,灵气内蕴,上有莹华流转盘桓。

朱启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再遇不上如此好的璞玉了。世人总以夺天地之造化赞誉他,此番他却真要夺一次天地的造化。

刻刀最后一着,点睛一笔。

霎时间,三千年的混沌消散,精魄初成。

朱启收刀,纵声大笑。

 

一月之后,竹林外,梁敖早早便携了高三患来此等候。

阴雨冥冥,高三患为梁敖撑着伞,却突然看见天有异象,“师傅,快看!”

那一刹,竹林之上阴雨忽霁,惊虹破云。

梁敖倒抽了一口气,喜不自胜。他果然没有赌错,那块玉就是他寻的天地至宝。

 

梁敖自岳青手上接过玉佩时面上满是难抑的喜色,手指都在颤抖。

玉佩莹润清透,灵气环绕,玉面上刻的是灵秀山水,花草熙熙,鸟雀灵动,生机盎然,好一派热闹且繁盛的春光。

细细看去,上面的每一株花草都精致生动,似有暗香扑面而来,鸟雀栩栩如生,如同要自玉中振翅而出。山明水秀,溪流潺潺,宛若有水波浮动。

这一切,竟都在不足掌大的一方玉佩中。

梁敖看直了眼。

岳青轻哼一声,撅着嘴道:“道长大叔,师傅说能雕琢此玉是他的福缘,就不收你的报酬了,但是——你必须要珍重它。”

梁敖大笑道:“小朋友,你让门主尽管放心,这样的宝物我怎么会不珍重?”

他当然会珍重,他必须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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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琢复雕琢,片玉万黄金。

可这世上,最贵的不是玉,而是命。

始皇帝曾派三千童男童女,带着重礼去海外仙山求一味长生不老药,无果。他所求的,不过是一汪虚妄泡影。

琼玉尚还有处去寻,有处去买,而长生却是无从寻,无从买。

为长生而舍玉,当然值得。

就像为玉而舍几个徒弟一样值得。

玉魄初醒,就发觉自己落到了一个他不喜欢的人手中。他是无瑕之玉所化,心性也如玉一般纯净。而他的这位主人心中污浊太多,妄欲太重,令他十分不舒服。

待在这个人身边于玉魄来说已是煎熬,却不想这个人根本不满足于吸纳他的灵气,居然还要吞噬他的精魄。

十方天门阵压得玉魄无从抵抗,梁敖耗了月余在这临天峭壁上布置的大阵正将玉佩的精魄一丝丝抽离。

悬崖峭壁之上,浓云滚滚,狂风呼啸,如同天怒。高三患在阵外看着都有些瑟缩。

改命长生本就是悖理违天之事,自然会引得天地震怒。

梁敖望了一眼压顶的乌云,冷汗浸透了衣襟。他必须要在天雷降下之前吞尽玉中的精魄,否则,一道雷霆就足以让他灰飞烟灭。

一柄桃木剑破空而来,灵力丰沛,锋芒尽显,竟是一击将十方天门阵撕开了一道缝,冲破了对玉魄的禁锢。

来人一身道袍松松垮垮,头发也未梳理齐整,若不是面目俊朗,眉眼间正气俨然,都不像个道士,反倒像个吊儿郎当的江湖混混。

他出其不意,梁敖还未反应过来,玉佩已落入他手中。

天光破开层云,映得那人眼眸如星,眉目明朗,似天降神兵。

他低头对玉佩道:“别怕,我带你出去。”

他入阵的一瞬,玉魄已经感知到了。他有副善良的心肠,心境纯净,正气浩然。

在他手里,玉魄放下了心,收敛灵气,安养受损的精魄。

梁敖用作法的利剑指着那人,气急败坏地喝道:“你是何人?”

大阵被破,玉宝被夺,违改天命的大计毁于一旦,让他气得差点呕出血来。

来人叉着腰,意气昂扬地答道:“我叫堂本刚!是来救这玉精的!”他的声音活泼清亮,虽已年过而立,声色间却仍存着些少年意气。

梁敖怒道:“你这个妖道,勾结玉精,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废了你一身修为以正道法!”

堂本刚哼了一声,道:“我不认识这玉精,也不是妖道。倒是你,为何要布下违逆天道的阵法来加害这玉精?”

梁敖气极,横剑劈下,锐利剑锋每一招都朝着堂本刚的要害而去。但堂本刚功夫比他更好,身法灵活,手中的桃木剑反倒把梁敖逼得步步后退。

梁敖向后一避,脱身而出,转身朝以高三患为首的众弟子吼道:“还站着干什么?一起给我上!”

数十个弟子拔剑的拔剑,掏符的掏符,却都近不了大阵一步。梁敖为锁玉魄布下的天门阵,竟是将自己的后路断掉了。

堂本刚看着那一群道行尚浅的小道士忍俊不禁,“道友,我们降妖除魔,却也该分一分妖怪的好坏。这玉精分明初初成魄,你犯得着用如此大阵来灭他吗?”

梁敖脸色难看至极,气得双目通红,胡须都在抖。他冷哼道:“妖邪本就不容于天地,我遇见了,便要除去!你管我用何阵何法?”

堂本刚耸了耸肩,他的确是管不着,但他却可以管一管他手里的玉精。

他一抱拳,灿然笑道:“那就对不住道友,这玉精我救走了!”说罢,他桃木剑再出,将十方天门阵再破开一道裂口,飞快地钻进了林子里。

梁敖狠狠将剑摔在地上,朝一群弟子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追!”

 

X  X  X  X  X  X

 

堂本刚甩掉了那些小道士,走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上,一手握着玉佩,一手拿着个白面馒头充饥。

“你不用怕,我虽然是个驱鬼除妖的道士,但也知道妖怪是要分善恶的。”他嘴里塞着馒头,说的话也含混,“好的妖怪我不仅不会除,还会帮!你我也会帮的。”

路人对他的自言自语投来不解的目光,他却毫不在意,“虽然不知道你是好是坏,但总归是没犯过错的。我救了你,希望你以后能做一个好的妖怪。”

玉魄静静听着,他不得不静,因为玉佩是无法说话的。

堂本刚托着脸思索着,“唉,你精魄有损,可我又不会修补之法,该怎么办呢?”

无人答应。

精魄是玉精的根本,甚至比玉佩本身更重要。精魄受损,若是无法补救,他的精魄不久就会消散。

他走了大半条街,馒头也吃了大半,突然一拍脑门,“对啊!金玉成精,需以富贵之气孕养。富贵之气能养出玉精,一定也能补好你的精魄!富贵……我有个好主意!”

堂本刚想起来他曾为之驱过鬼的富贵人家——花家,江南首富,商贾巨擘。

绝对够富贵!

 

堂本刚赶到江南时,花家正在办第七子的满月酒。

花如令听闻堂本刚来做客,亲自到桃花堡外迎接,引得在座的江湖人士纷纷猜测堂本刚的身份。

堂本刚昂首阔步地走进大堂,又享受了一回上宾的待遇。

花家宅邸众多,桃花堡是最常住的一个,先前被人恶意破坏风水,引来了恶鬼作祟。幸好堂本刚云游至此,与花如令偶遇,一语说中了他家中遇到的麻烦。花如令将他请了回去,作法除鬼,又改了风水,才度过一劫。

花如令对堂本刚十分感激,送上了一沓银票堂本刚只抽走了一张,想要为他建座道观也被他回绝。

堂本刚自在孑然,花如令却是报答无门,心下有愧。

上回驱鬼堂本刚就只在花家待了几天,这次他仍是未打算久留。

他将玉佩交到花如令手中,说是送给花家七童的傍身之物,满月贺礼。

花如令看一眼那玉佩便知其珍贵,无论如何都不肯收下。堂本刚对他家已是有恩在先,他还未报恩,怎么能收恩人如此大礼?

堂本刚拍了拍他的肩,将玉佩塞到了他手中,“哎呀,你们这些人就是繁文缛节多!你就当帮我一个忙,把他收下吧。”

花如令不是忸怩的人,堂本刚如此说了,再不收下便是他的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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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魄留在了花家,挂在小七公子的脖子上。

花七公子,名满楼,刚足月大便做了玉佩的新主人。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孩子心思最是单纯,花家夫人也是良善乐施的人,待在他们身边,玉魄不仅能吸纳富贵之气孕养精魄,还能过得十分舒心。

除了七公子长牙时老是用他磨牙,让他常裹着一身口水之外,他的生活几乎毫无烦恼,悠闲且恬逸。

天下间,也许再找不出比他更自在的精怪了。

花家人乐善好施,多有一副好心肠。世人有道,善有善报,玉魄觉得花家应会一世安宁,他也会一世安宁,陪着花家的一代代人,做花家的传家宝。

可世事多坎坷,总不如人所料,亦不如玉精所料。

七公子七岁时被铁鞋大盗掳走,救回来时已是五脏俱损,气息奄奄。

花家人遍访天下名医,为他求药。神医施经墨在花家待了一月有余,每日都为他调制一服汤药,吊着他的性命,伤势却是不见好转。

人命危浅时,施经墨甚至拿出了天下仅有三枚的续命丹给他服下。

一家人焦头烂额,殚精竭虑。

虽然七公子的伤病不涉鬼神,但花如令已是走投无路,只能又设法将云游四方的堂本刚请了过来。

堂本刚在路上便要了七公子的生辰八字为他卜卦。看完卦象,他一口气想叹,却又不敢在花家人面前叹,只能在胸中憋了一路。

他一推开七公子卧房的门,就看见了幼童床头坐着的人。

那人长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穿着件干净宽松的道袍,分明是七年前他救下玉精时的打扮。同样的长相,同样的衣着,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让人一眼就能瞧出他们的区别。

那人蹙着眉,垂首望着床上病弱苍白的幼童,清俊的眉眼里有担忧,也有关切。

他抬眸与堂本刚对视,“堂道长,你来了。”那双眼里又有了期冀。

他的声音温和文雅,润泽如涓涓春水,与堂本刚不同。他声音不重,也不轻,却除了堂本刚无一人听见。

堂本刚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转身对花如令道:“花老爷,你让所有人都出去,我有办法救七公子!”

花如令惊喜道:“真的?”

他请堂本刚来本已经是孤注一掷。尽人事,听天命,他未抱着太大的期许,若堂本刚说楼儿无救,他也只能认命了。如今听到堂本刚说有救时,他竟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堂本刚龇牙咧嘴,指了指自己的手臂,道:“花老爷,你,你先松手。”

花如令才发觉自己失态,连忙放开了堂本刚的手臂,满脸歉意与企盼,“堂道长……”

堂本刚点点头,“真的,真的!你们快出去吧,快出去。”他一边说着,一边往房外赶着人。

花如令扶着喜极而泣的花夫人也出了门后,堂本刚便关上了门。屋外的人屏息静气,想听听屋内的动静,堂本刚又忽地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露出个脑袋,道:“你们都走远些,不许偷听。花老爷,千万别让人进来打扰!”

花如令应道:“好!好!堂道长安心作法。”

门外担忧家弟的兄长都被花如令唤走了,只留下了几个婢女远远地候着,以防堂本刚突然有什么吩咐时会找不到人。

堂本刚听到外面没了动静,才走到床边,伸手朝那人探去。

果然,一片虚空。

他就是当年自己救下,留在花家修养的玉精。没想到他如此天赋异禀,七年时间,不仅精魄养全,更是能化形现身了。

不过玉石化形到底是与那些生灵修成的精怪不同,这玉精化出的形不是实形。

他化的形,正是当年自己救下他时的模样。

堂本刚没由来地有些开心。这是种付出终有报的喜悦与满足。他救下玉精,希望他做个好的妖,他不仅做了个好妖,还用他的模样化了形。

玉魄不介意堂本刚的手在自己的胸膛里晃悠,也觉得堂本刚明眸皓齿笑得似个孩子的样子颇有不合年纪的可爱,可现下却有比这要紧得多的事。

他开口道:“堂道长,你有办法救他?”

堂本刚回过神,收了手,脸色沉凝地摇了摇头,“我来时的路上已为他算了一卦,命理已断。他一个月前就该去了。”

玉魄的眸光黯淡了些,“花老爷他们给他喂了续命丹。”

堂本刚道:“不,续命丹不过是凡世之物,纾缓毒性还排得上用场,违逆命理却是不可能的。”

玉魄道:“那是……因为我?”

堂本刚点头,“就是你。”

玉魄道:“我可以救他?”

堂本刚又摇头,道:“七公子命理已断,如果不是你在旁边陪着,这最后一缕气也早没了。他的魂魄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归去了。”

玉魄眉头皱得更深,神情哀切,“身未死,魂已散。”

一个月,恐怕七公子的魂魄早已重入了轮回。纵是有通天之能,也救不回来了。

堂本刚无话,幼童夭折,本就是世上一大憾事。他还那么年幼,还没看够良辰美景,还未踏过多少波折世路,还未体会足人生的千般悲喜。

玉魄想起堂本刚对花如令说的话,又问道:“堂道长,可你方才还说他有救?”

堂本刚道:“是。”他简洁地吐出一个字,望着玉魄,目光颇为沉重。

玉魄会意,淡然笑了,“花家助我养全精魄已是大恩情。我陪在他身边七年,与花家人朝夕相处,体会尽了人情之暖,早已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家人。花家父母年事已高,又最是疼爱他,怕是受不住丧子之痛。要是我能救他,决不推辞。”

他说得风轻云淡,却又毅然决然。

堂本刚道:“即便是要你以精魄为祭?”

玉魄点头,“即便如此。”

堂本刚欣然拍了拍他的肩,手却落了个空,“好!那我就帮你报恩!”

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玉魄心性澄明,是个值得他救,也值得他帮的妖怪。

玉魄含笑道:“那就有劳堂道长了。”

堂本刚却未笑,他的面色仍是严肃的,“我救不回来七公子,却有办法不让他们一家人承受丧子丧弟之痛。”

玉魄面色一凝,明白了堂本刚的意思。他长叹一声,手掌覆上床边苍白冰凉的小手,闭目掩去了眼中的悲恸。

他记得这双手温暖时的触感,绵软得被云雾包裹。七童蹒跚学步时,他就在他胸前跟着他一步一晃。七童有次顽皮,不小心摔了跤把他磕到地上,急忙爬起来后,不先看自己的伤口反而细细地查看他有没有被摔坏。

他曾贴在七童暖热的胸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静静聆听他鲜活而饱含朝气的心跳。他陪着七童从牙牙学语到吟诗颂赋,他曾以为自己还会陪着他及冠成人,看他喜结连理,儿孙满堂。

他心中一直是存着七童还能救活的希冀的,可如今那希冀却已烟消云散,宛如七童散去的魂魄,无从追寻。

堂本刚待他再睁开眼时,才道:“人身存活需要魂魄齐全,你只有精魄,却无人魂。眼可通魂,要入七公子的身,你只有以眼化魂才行。你可要想清楚了。”

玉魄点头,苦笑道:“我已想好了。”

 

那一日,玉魄得了一个名字,花满楼。

那一日,花家七公子伤愈,眼盲。

 

 

TBC


见过6000字了小鸡还没出场的陆花文吗?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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