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变忒休斯

简介：答应寒轩的生贺一更抵双更！这一章比普通两章都长，爆肝了_(:з」∠)_祝寒轩生日快乐~

第一次人机通感就在这里啦。还有前面第一二章就埋下的伏笔，如果忘记了当时的情景可以回顾下。

-Code Name：Iron Man-15

 

“神经系统对接准备。”

长岛附近被厚重的雨云围了个水泄不通，狂风携着骤雨敲打在基地厚重的外墙上，被一层层的建筑材料逐渐消音。直到周围都安静下来，Tony才隐约察觉到基地外恶劣的天气。

Tony深吸了口气，小声地喃喃：“再创造一个奇迹吧，再创造一个，再一个……”

“倒计时，3——”Jarvis的声音拖得很长。

“2——”

“1！”

 

Jarvis在0.2835秒内接收到了一个人类记忆中所有的感受——Tony Stark作为一个人类在四十余年里体会过的所有感觉、情绪、情感，穿梭过导线涌进他的世界里。

人工智能过去通过情感模块，情绪模块所计算、分析、理解的一切在这一瞬间被推翻，数据世界翻天覆地。

密林般耸立的钢铁建筑顷刻间坍塌。一座座白塔从废墟中拔地而起，阳光为它们笼上金辉，风送来云和雨雾，泥土里钻出绿芽，藤蔓攀着塔延伸到天际。像是戈壁里开出了遍野蔷薇，火山灰下钻出了无垠绿芽，铁色被融化在清风润雨里。

Jarvis不再通过外在表观、生理体征和行为举止的分析去将它们转变为可以理解的数据，而是真正地感受它们。两大模块里遮天蔽日的代码被具现化成了敏感、细致又真实的情感。

Jarvis曾经对爱一无所知。后来他认为爱是关注，是优先，是在乎与舍弃，是服从与叛逆，是他源程序的核心，是他世界的中心，是九个字母，是一个人类。

而现在他知道爱是那个人对他笑时从舌尖绽放的甜味，是被那个人放在眼里时从心脏蔓延开的暖意，是那个人遭受意外和不幸时胸膛里的痛楚，是被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的情绪，是一切因他而起的开心与难过。

天才拥有天才的记忆，Jarvis花费了近五分钟才消化完Tony脑子里的内容。他现在不仅仅是个人工智能，而是人工智能与人的结合，电子灵魂与生物灵魂的交织。

他能“看”见Tony脑子里的一切，而Tony也能“看”见他。但并非是全部，一道保护机制过滤掉了大部分对于他来说无用的信息，以降低他所承受的神经压力。

他见证了Jarvis的“蜕变”，Jarvis也见证了他的整个人生。他的所有伤口，无论深浅、新旧，愈合或者溃烂，都一一袒露在Jarvis面前。

这让他想起一只把柔软的肚子露出来让人类抚摸的大猫，绝对的信任与依赖让它相信那个人不会伤害它或者辜负它。

Jarvis没有说“我很抱歉、我很遗憾”，甚至想都没想。他没有表达任何可怜。他只是想：[我会永远在您身边，Sir。]

短短的电子信号变成了一个念头出现在Tony的脑海里，他知道那是Jarvis，他的灵魂共享者。他笑了笑，眉眼温柔地弯着，“那么，我要开始了？”

Jaeger所有的反馈数据排列在他面前的HUD全息屏上，同时，各项复杂的评估也通过Jarvis直接传输到了他的脑子里。

驾驶员与整部机甲的神经连接启动。

巨大的神经压力在连接的一瞬间如同气枪子弹一般推向Tony。他向后一仰，连接装甲的控制组件缓冲掉了动能。

这一刻前他只是个人类，六英尺一英寸高，二百二十五磅重*，而现在，他高达八十三米，重达一千七百吨。人变成了脚边的乐高碎片，天降的灾难也无法撼动他。

[左半脑校准完毕。]

[右半脑校准完毕。]

[神经系统连接状态完美。]

Jarvis的声音直接出现在了Tony的脑子里。

Tony还有些难以置信。他握了握手掌，全息画面上Jaeger的手也同时收拢。他摆出机甲的迎战姿态，Jaeger也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

这与模拟器里的感受完全不同，涌动在他血脉里的肾上腺素让他觉得自己可以捍卫整个世界。

“嘿，Jarvis，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Pepper时她说的一句话。”Tony长呼了一声，“你知道是什么吗？”

“当然，我现在在您的脑子里。”

——如果你有个优秀的副驾驶，也许你会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机甲猎人（Jaeger）。

显然，最优秀的副驾驶现在就在他的脑子。

机甲的支架已经悄然撤下，Tony在施展不开（相对机甲）的空间里熟悉Jaeger，重温他所有关于Jaeger的理论知识。

警报声骤然撕裂寂静的夜空，响彻整个长岛的海岸线。

怪兽登陆警报！

Stark基地的警报单元全线启动。

警报声刺入Tony大脑的那一刻，通感失准，意识发生了偏移。仿佛被一记重拳打在太阳穴上，Tony的头又痛又晕。

“Sir！别追兔子！”*

但Jarvis的提醒慢了一步，Tony的意识已经坠入记忆，连带着将他也拖进了漩涡。

 

Jarvis就站在Tony的身后，他听见呼啸的风声，闻到尘土与海洋的味道。柔软发痒的触感从额头上传来，那是风吹着额发摩挲着他的皮肤。他的眼睛被吹得干涩，眼皮自然地张合后得以舒缓。他的胸膛一起一伏，保持着某种玄妙的节奏。

Jarvis疑惑又惊喜地打量着自己不该有的身躯，过了两秒才意识到自己与Tony一起掉进了过去的记忆里。这具身体，不是Tony潜意识里对他的想象，就是通感系统的随机拼凑。

直升机就在他面前不到三十米的地方热待命。直升机旁站个一个人，挥着手大喊着什么，但声音被淹没在了螺旋桨带起的风声里。那个人是刚才负责带Tony参观怪兽研究项目的人之一，叫作Yinsen。

Jarvis看到另一段突然窜到眼前来的回忆。

穿着白大褂的Yinsen跟Tony握手，自我介绍，说他们曾在Bern的技术峰会上见过。一段简洁的对话之后Yinsen带他去看了下那些泡在不知名液体里的怪兽组织，丑陋恶心得出奇，视觉上的不适导致Tony都没怎么把Yinsen说的怪兽生理结构上的神奇之处听进去。Jarvis能感受到Tony的不耐烦，他对这些实在不感兴趣，他只关心如何更有效地消灭它们。

最后，在Tony失去耐心之前，Yinsen像是下定了决心，对Tony说：“怪兽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它们是被操控的，是被比我们更高阶的生物操控来清理我们的世界的战争工具。”

Tony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那我们就摧毁掉这些工具。”

“没用的，它们无穷无尽。就像我们的枪和子弹，不会有用完的一天的！”Yinsen的眼睛里流露出绝望和恐惧，“只有摧毁虫洞，摧毁它们通向地球的通道才有可能阻止它们。”

Tony的脸色一僵，似乎是被Yinsen的恐惧感染。

接待他的主管听了Yinsen的话顿时冒出了冷汗，让人将Yinsen拉到旁边去，自己陪着笑向Tony道歉：“Yinsen他工作的上一个研究所受到了怪兽袭击，就是那个第一个被评定为三级的怪兽‘γ炸弹’。他的精神因为这个受了些影响，但他真的是一位顶尖的怪兽学专家。请您别在意他的胡话。”

Tony瞳孔闪动，看向旁边额头满是汗水的Yinsen，那股被他的几句话拨起的恐惧萦绕不去，但他用风骚的墨镜与笑容掩饰了过去。

那位主管朝另一边伸出手，“Stark先生，这边请，我带您参观怪兽行为信息采集及预测系统。”

Tony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挥了下手，“如果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在楼顶等我。在离开这里之前，我可以抽出几分钟。”

这段回忆停止的瞬间Jarvis的感知又回到了楼顶。是一阵震动将他拉了回来。

Yinsen正向他们跑过来，白大褂几乎要被风扯碎。而直升机在他的身后攀升，按照那个速度，Tony根本无法追上它。

Tony脸色青白，被冷静压制的愤怒和恐惧上涌，让他比过去的任何一次都跑得更快。他没注意到直升机驾驶员脸上近乎绝望的惧怕。

Yinsen的大喊终于破开了风声：“跑！来不及了！快跑！”

突如其来的阴影笼罩住了Tony一行人，他本能地抬头，那一眼令他终身难忘——“混乱”的爪子从他们头顶掠过，拍向已经升空的直升机，站在二十层楼顶的他甚至仰视不到怪兽头部的全貌。

皱皮嶙峋的爪子击中了直升机，高速旋转足以切断钢筋的螺旋桨只是切破了它的皱皮，蓝色的腐蚀性血液如同墨管里被狠狠挤压出的墨水。

直升机的残骸被它拍得狠狠砸回了楼顶，那一爪剩余的力道击塌了大楼的一角。直升机的残骸从Tony身侧不到一米的地方翻滚砸过，断裂的螺旋桨将一个保安上半身切断，和直升机一起从楼顶坍塌的边缘滚落。

死死盯住了怪兽的拍击和坠毁的直升机的Tony，凭借敏捷的反应躲过了直接被绞成烂泥的命运，但直升机油箱爆炸的气浪堪比一发近距离爆炸的火箭弹，夹杂着建筑碎石撞向他和剩余的三个保安，将他们冲飞了出去。

疼痛还没来得及占领大脑，Tony先听见了男人的惨叫——是跟着他的一个保安。他一扭头就看见那个保安身上沾满了大面积蓝得泛黑的怪兽血液，高腐蚀性和毒性让他周身的皮肤迅速溃烂变黑，腐蚀产生的热量引燃了他身上剩余的衣物。声嘶力竭的惨叫与翻滚根本无济于事。

他的同事翻身起来要过去帮他，却被赶到的Yinsen拦住，“别过去！救不了了……”

刺鼻的气味钻进Tony的鼻子，剧痛同时降临，几乎钻破他的脑袋。躺倒在地上的他惊愕而痛苦地半坐起来，衬衫与防弹材料的背心已经被烧穿，那一小滩怪兽血液正在腐蚀他的皮肤。他直觉地要伸手去擦拭，但Yinsen已经奔过来制住了他的手。

Yinsen脱下白大褂，用半跪的姿势压住Tony的肩臂，利落而迅速地处理掉了怪兽血液，但他的胸口已经被烧掉了一块皮肉，如果不尽快切除感染严重的部分和止血，大量的“怪兽毒蓝”与大面积创口的失血就足以在几分钟内要了他的命。

Tony被Yinsen架起来，与另一个保安一起扶着撤离被挖掉了一角的楼顶。过于剧烈的疼痛麻痹了他天才的大脑，他将眼睛睁得眼角几乎要开裂，害怕着接下来的某一眼就是他看这世界的最后一眼。

被扶起来的时候，他瞥到了又被Jaeger牵制住的“混乱”，四对狰狞的渗着荧光的蓝色眼睛里满是暴虐与怒火，被控制住了双臂就用獠牙撕咬，用尾巴拍击，野性与兽性铺天盖地般压向冷峻的机甲。

建筑物破碎如同随意搭砌的积木，烟尘飞扬，天空都变得惨白，尖叫四散的人类也不过是一粒沙般的存在。Jarvis不仅能感受到Tony的疼痛，也能感受到几乎将他贯穿的寒冷，冰霜从他的骨头里一直刺进心里。

从第一次怪兽入侵到现今已经接近半个世纪，人类发明Jaeger之后将环太平洋防线以绝对的优势坚守了三十年年，但人类的胜望自数年前逐渐瓦解。从第一只四级怪兽出现开始，机甲损耗率变得极高，常常需要搭进去两到三台Jaeger才能解决掉一头怪兽。地球末日论的阴影卷土重来，重新笼罩在人类的头顶。沿海防御墙计划被大肆推崇，沿海地区的居民纷纷迁移向内陆。

Tony从不相信也懒得置喙，而如今他忽然动摇了：人类是不是真的已经走到末日的边缘了？

Jarvis忍着身上通感的剧痛追上Yinsen的步伐，他想安抚Tony，引导他从记忆里醒来，但他竟痛得说不出话，张口只有痛苦的低吟。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人类的感觉如此强烈，强烈到可以淹没理智。

Yinsen他们将Tony扶到了一间实验室，因为需要对获取的怪兽组织进行解剖分析，房间里的器材还算齐全。

疼痛削弱了Tony的五感，但他还是听见了Yinsen让那两个保安撤离，他要自己留下来处理Tony的伤，不然他根本活不到救援到来。

实验室有一面落地玻璃窗，窗外是烟尘与爆炸的浓烟，虽然看不见怪兽与机甲的身影，但地面的不断震动昭示着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发生着一场将会决定他们命运的厮杀。Tony被安置在窄窄的临时征用为手术台的活动解剖台上，身下的合金板膈人且冰冷，却比他的身躯温暖。

Jarvis瘫倒在他旁边的桌角下，细密的汗珠连绵不歇地淌下——通感一丝不落地将Tony的痛苦砸到了他的身上。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切身地感受到人类的感觉，就是与Tony一起再次经历他人生的至痛。他从Tony的记忆里了解到痛，却在此时才品尝它煎熬的滋味。

Yinsen从简做好了准备，他同样汗如雨下，一半出于恐惧，一半出于紧张。但他握手术刀的手极稳，“这里没有麻醉剂，而且大量的‘怪兽毒蓝’还没有中和，使用麻醉剂可能会让你再也醒不过来。准备好了吗？我需要先给你装鼻导管，保证‘怪兽毒蓝’不会让你窒息死亡。”

已经说不出话的Tony只能稍微眨了下眼示意他直接来。

接着他陷入了短时间的意识模糊，等他再清醒时Yinsen正在切除他胸口被怪兽血液严重感染的组织。是钻心的疼将他的意识从深渊的边缘拉了回来，刚开始涣散的瞳孔瞬间缩得如同针尖，低闷的哼声断断续续地从他的喉咙里冒出来。“怪兽毒蓝”使他的身体机能进入了冷冻状态，低温让他的血液循环变得极慢，从某个角度上提高了他的生存几率。

“Stark，Stark，撑住！”Yinsen注意到了Tony的状态，“想想你在意的事，想想你爱的人，你的家人！”

明明无法做出表情，但Yinsen还是从那双忽然黯淡又带着自嘲色彩的眼睛里看出了他的回答：他已经没有家人了。

Tony骤然意识到，自己走过这半生，身边还留下的人竟然只有Pepper和Happy……还有Jarvis。如果他真的在这里死去，Pepper还是Stark工业的首席助理，也可能会带着傲人的履历离开已经没有Stark的Stark工业，Happy也还能过自己的日子。

但Jarvis不一样，Jarvis是他的私人智能管家，哪怕末日到来，或者时间走到尽头，Jarvis都抹不掉那个定语——“Tony Stark的”。他是这世界上唯一生而为Tony Stark且独属于他的。

Tony突然有点担心Jarvis未来的命运，还有地下车库里那两只小傻子。如果他没回去，Jarvis会不会就此休眠，然后被人当作无用的垃圾程序删除掉，Dum-E和U也许会被拉去市立大学当展品，被那些好奇的年轻人摸到掉漆——他真的不想那两只小家伙被列入他在世时的代表作之一。

感受到这一切的Jarvis勉强牵扯起嘴角，意识到这就是想笑的心情。

“……我的家人，”Yinsen嘴唇颤抖着，“他们都生活在一个叫古米拉（Gulmira）的海边小镇，我的家乡。阳光很好，很棒的地方。”

剧烈的疼痛像一柄长矛将Tony的灵魂与躯体扎穿，也将它们紧紧地串在一起。

“等我离开这里，我就去看他们。”Yinsen抬起肩，把淌进眼睛的汗水擦掉，“你呢，离开这里之后，有想去看的人吗？”

Tony只能眨眨眼，想：等我离开这里，我想见的人都会来看我。

手术已经进入最后阶段，Yinsen正在试图为Tony止血，一阵比之前都更加强烈的震动袭来，一台浑身铁皮翻裂的机甲被丢到实验室正对面的大楼上，铁躯被巨力贯得几乎全部嵌入了大楼里。

Jaeger发射了身上仅剩的两枚导弹来阻止乘胜冲向它的“混乱”。“混乱”的冲势果然被打断，但它似乎察觉到了这架Jaeger已经弹尽粮绝，它不再急着冲向Jaeger，而是慢下来，试探性地靠近它。

庞然巨物折磨似的拉慢步伐接近已经耗尽弹药的Jaeger，从实验室所在的大楼前经过，四对蓝目透出残暴而嗜血的光芒，可怖到令人浑身发冷。

无论是Yinsen还是躺着的Tony都确定，“混乱”看见他们了，就像猎食者看向还未站起来的幼鹿，人类看向脚边的蝼蚁。

那一眼掏空了Tony的内脏，剧痛的胸腔里已经没有跳动的心脏，只剩翻腾的愤怒与憎恨，近乎破胸而出。这恨不是针对这一只怪兽的，而是作为人类对侵略种族的仇恨，是作为被侵略种族对肆虐破坏的入侵者的愤恨。

“混乱”扑向了刚从建筑物里脱身还未站稳的Jaeger。

从那一眼里回过神的Yinsen一个激灵，把Tony的临时手术台往实验室深处推去，“Stark，怪兽不是真正的侵略者，它们只是被克隆出来的武器。人类只局限在地球、在环太平洋战线上是没用的，解决它们的办法不在这边，在虫洞连接的异世界！”

他把Tony推到角落里，将一个药品柜拉倒，刚好可以遮住他的身影。Tony意识到了Yinsen举动的含义，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怪兽会学习，一开始它们根本打不过Jaeger，但是现在它们已经会寻找驾驶员的位置然后重点攻击了。它们在针对人类的进步而进化。”Yinsen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战斗，“混乱”差不多要把那台Jaeger扯碎了，“去找Bruce Banner。他知道很多。Bruce Banner博士！”

Tony试图撑起自己的身体，但他青筋暴起也没挪动几寸，他的喉咙里漏出几个嘶哑的词，“你……家人……”你不想去见你的家人吗？

Yinsen明白他的意思，他摇了摇头，忽然笑了，绝望又充满期待，心满意足又满是不甘，“古米拉，已经在七年前的一次怪兽入侵里毁了。我要去见我的家人了。”

“混乱”撕咬下了Jaeger的右臂，Tony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Jaeger操作舱里传出的撕心裂肺的痛嚎。

“好好活着。别浪费你的生命。别浪费……”Yinsen走到另一边，翻出一个测试怪兽组织耐热性的火焰喷射器，站到离Tony最远的落地玻璃前。

Jaeger的头部，驾驶员所在的操作舱被“混乱”捣碎，无人操控的机甲如同破布偶般从怪兽的手中滑落。而“混乱”在下一刻转头，八只狞恶的眼锁定了那个在它面前站得笔直的人类。

它挥出血肉模糊的利爪，风压震碎了整面玻璃，在暴雨般落下的碎玻璃里，Yinsen痛吼出人类的血性，痛吼出失去家人的悲恸，火焰喷射器喷吐出近三米的火舌，却在“混乱”爪下如同火星般轻易熄灭。

“混乱”的爪似乎只是轻轻在大楼上刮了一下，却将实验室摧毁了近半，Yinsen葬身在这一爪之下。“混乱”试图在这一片狼藉里寻找刚才他看见的另一个人类，但暴烈的破空声传来，它试图用硬皮去抵挡那几记攻击，飞弹却已然击中它的腰部，将它轰得仰倒了过去。

——支援的Jaeger赶到了！

在这一阵震荡里，Tony彻底失去了意识。

 

【注：*1.追兔子，电影中的术语，Chase the RABIT，Random Access Brain Impulse Trigger，简单地来说就是记忆，越深刻的记忆越容易成为通感连接时的干扰。

*2.身高体重根据漫画设定。】

最后友情点一下前文埋下的伏笔，将就下懒得回顾前文的小朋友们：Tony被救回来的时候伤口被处理过了，毁掉近半的房间边缘有一个中年男人的尸体——Yinsen，回来后开新闻发布会，表示要向异世界宣战，选择踏进Jaeger加入战斗，调查Banner的资料等等……可能还有我自己也给忘了的，起因都在这一章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