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变忒休斯

Through The Night/长夜之后

 

首先：我麒麟生日快乐！【迟了好久好久，本来应该是一篇炮水仙贾尼文的生贺的，结果我给坑了_(:з」∠)_】

然后：大家新年快乐！【这都初四了！→_→】

设定：本文设定如YouTube短片《The Answers》【B站资源被删了所有只有A站的了】【顺便卖卖这个短片的安利超棒的，链接直通，人死后进入一个空白空间在那里你可以得到所有关于你人生的答案【类似人死前一瞬间的走马灯？】，本来打算沿用灵感来源的标题但是写到后面却发现主题不同，就重新选定了标题。

注释：内含铁椒。※是分界线前后分别是提问的人，也就是Tony的角度，和回答的画面的角度。个人感觉这个题材更容易用剪辑来表达，不知道有没有太太愿意动手。

 

 

Tony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顺畅的呼吸，充沛的精力，没有用疼痛感强调自己存在的旧伤，没有酸软的肌肉。

他至少有10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他当然意识到这一切的异常，聪明的头脑让他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所以，现在的时间？”

※

几乎是一瞬间Tony的眼前闪过了全世界所有显示时间的界面，混乱又迅速，但却无比清晰。

※

“Wow，2069年1月1日，真不错！”Tony挑了下眉，“我说真的，谁能想到一个全宇宙都有敌人、每年得好几次赌上性命去拯救世界的人能够活到90岁？”

他拍了一下手又摊开，向空无一物的四周炫耀一番。

“哦，对了，我不太记得清楚……”Tony用食指在太阳穴旁转了个圈，“You know，我不记得这是怎么发生的了。”

※

熟悉的身影在Tony床边闪过，复仇者最初的成员里还能站起来的人都来看他了。来自Asgard的神兄弟跟当年比起来几乎没有变化。

Steve顶着斑驳花白的头发站在床边说了一大堆过去Tony的英雄壮举和做出的牺牲，不愧有常人四倍的记忆力。

※

“老伙计，这些事记得比我自己都清楚，我得给自己挂个‘美国队长最崇敬的超级英雄’的横幅。”刚说完，空白的背景里就出现了一个蓝白红的横幅，上面写着“美国队长最崇敬的超级英雄”。

“Em……”Tony摸着下巴上的胡茬仰头看自己的作品，“还不错。”

※

接下来是冬兵Bucky，也是第二任美国队长，他曾经是敌人但后来成为了复仇者不可缺少的一员。估计是他想说的话都被Steve说完了，他对Tony说得不多，但却饱含敬意。

“You deserve all our respect。”

※

Tony盯着画面，食指竖起来：“再加上一个冬兵。”

横幅拉长，“Winter Soldier”几个字母挤了上去。

※

Natasha和Banner都到了，她为Clint的缺席道歉，那家伙比Tony也好不了多少，躺在床上在儿女和后辈们的照料与陪伴下等待死亡。不同的是，Tony没有家人陪伴，在空旷的病房里孤独地被簇拥着。

Natasha亲吻Tony布满皱纹的额头：“谢谢你这些年所做的。”

她没得到一句“you’re welcome”，她当然不可能得到回应，当事者身上插着好几根连接维生仪器的软管，神志模糊地游弋在死亡边缘，口鼻上还连着呼吸机。

然而Banner的话还没说完，平稳起伏的心电图就变成直线了。Tony的身体再也承受不起电击起搏，这次心脏停搏他们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将他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

“Farewell，my friend。”Banner为Tony合上双眼。

※

“噢，所以就这么结束了？”Tony撇撇嘴，不知道是对自己的死亡不满还是对自己平淡的死亡方式不满。

“‘钢铁侠于90高龄安然病逝’？‘缅怀英雄Tony Stark’？或者其他什么？”Tony面前飘过几张报纸，他随意地瞥了两眼，“Whatever。”

低落的情绪持续了不到三秒，Tony想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打起了精神：“等等，现在的意思就是，我可以知道一切了，关于我人生的一切？”

※

几个人群欢呼鼓掌的画面出现在Tony面前。

※

“我就当这是个‘YES’了。”Tony坐进凭空出现的工作椅里，是他最习惯的那个，“让我想想。”

“哈！我们从最近的开始吧，”他打了个响指，横幅和报纸像他们出现时一样毫无痕迹地消失了，“我的R2实验室为什么那么臭？”

※

那是Tony参与的最后一次战斗，奇形怪状的外星生物在基地里乱窜肆意破坏，他忙着控制战圈不要波及平民。一只外星野兽窜进空无一人的实验室，嗅了半天休眠状态的仪器之后正要离开却又折回来，站在服务器机组旁抬起一条后腿，蓝绿色还带点荧光的液体喷进了电路板里却没有导致短路。

※

“天啊，这个混蛋畜生！”Tony没觉得气愤，毕竟这已经过去了，而自己已经死了，愤怒无法改变任何事，反而是那只外星野兽滑稽的动作把他逗笑了，“哈哈哈哈！要不是我的好姑娘被黑了，有你好看的。”

笑够了之后Tony提出了下一个问题：“我这辈子喝过的味道最奇怪的咖啡是怎么回事？”

※

画面闪回十七年前，厨房里响着微弱的马达声，Dum-E夹起咖啡放进托盘，端着托盘去找Tony。实验室的过道上它的履带压过一个扳手，托盘一歪碰到旁边的容器，几滴清洁生物机油溅了出来，咖啡杯无法避免地接住了一点。

调整好平衡的Dum-E端平了托盘继续它服务主人的任务。

※

“Ew，我想我现在吐已经来不及了。”Tony吐出舌头一副恶心的样子，“真后悔没把这小子捐到州立大学去。”

“好吧，刚才恶心到了，我们还是看些不那么令人反胃的。”Tony眯了下眼睛，“这个怎样，我吃过多少甜甜圈？”

※

一个个甜甜圈在Tony面前闪过，草莓糖霜的、巧克力酱的、抹茶糖霜的、奶油的、巧克力屑的……数字也一直在攀升，最后停在了“4275”。

※

“Wow，这可真是不少，”Tony摸摸自己的腹部，并不存在的饥饿感缠上了他，“怪不得肚腩的问题困扰了我那么久。”

“那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甜甜圈是怎么样的？”

※

黑白两色的巧克力酱在甜甜圈上画出类似Tony反应堆形状的图案，他捏起这个小东西，嗅了嗅，巧克力的甜香味让他心情愉悦：“看起来不错。”

Tony咬下一口，咀嚼，巧克力酱融化，淀粉在唾液酶里分解，唇齿间尽是甜腻浓厚的香味。

“Em——太棒了，J，你太棒了！”还没来得及咽下去Tony就夸起了“厨师”，毕竟以后还能不能吃到这么美味的甜甜圈全看厨师的心情了。

“只是严格按照配方和步骤制作罢了，原理与组装机械类似，Sir。”电子音在四周响起，谦虚地接受夸奖，“不过有趣的是，有人评价它为‘接吻的味道’。”

“不不不，Jarvis，相信我，没人的亲吻能跟它一样甜。”

“您在过度夸奖我，Sir。”

“没有，当然不是。”Tony舔掉沾在嘴唇上的巧克力酱，对着摄像头眨眼，“的确没有什么能比与你亲吻更甜蜜了。”

“Sir，跟我调情或者夸奖我也不能增加您的糖分摄入上限，请您……”

※

Tony在这段回忆出现时愣了一会儿，神情越来越柔软，回过神之后他立刻叫停了它：“好了，行了！跳过这一段，我们换个问题。”

他的胃部像是钻进了一团蚂蚁，明明神经系统已经不再工作了手却因为PTSD不自觉地发抖。

Tony连眨了好几次眼睛，刚才褪去的神采又回到他身上：“嘿！来说说我到底有多少钱吧？这真的是个我从来没搞清楚的问题。”

※

一个数字跳出来。

0.

※

Tony几乎要丢个白眼过去：“我是说我最有钱的时候。”

※

一长串数字跳出来。

※

“噢，我想你这是在说我死了之后生前再多的钱也不是我的了。”Tony满不在乎地摊手，“Well，这是什么哲学讲堂吗？人生启示什么的？”

“你知道我不太在乎，如果不是那些东西突然从天而降掉进我怀里。”他摆摆手。那场车祸改变了一切，一家巨型工业集团的重责一夜之间全压到一个玩世不恭、只想泡泡妞、搞搞科研的花花公子肩上。巨大的压力、无法抵御的悲恸……真是不好的回忆。

Tony眼神黯淡了，摸摸鼻子：“算了，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吧。”

“我捣鼓过多少发明？”

※

电路板、发动机、机械臂等等一闪而过，几十个随手编的小程序，一些零碎的小工具，几座灯光闪烁的服务器机组，几架无人机略过Tony的头顶，Jericho导弹在他身后炸开，方舟反应堆亮起，MARK I、MARK II、MARK III……

好几个人工智能，从最初的Jarvis、Friday和她的其他兄弟姐妹，到最后的Ultron。

数字在“749”停止滚动。

※

“又有多少是真正实现了我制造它们的初衷呢？”Tony在心里叹了口气。

※

593.

※

“真是个令人失望的比例，”Tony皱眉，“我本以为自己做得比这个更好。”

Tony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意义的自责没持续多久。

“我害死过……”他做出停止的手势，摇着头长吐出一口气，“等等！别想这些了，我救过多少人？”

※

一长串数字跳出了出来，比Tony的资产还要多。

※

“哦，总算是有件真正让我开心的事了。至少以后见到老头子的时候不会太丢脸。”Tony猛地一蹬在工作椅上转了两圈。他解除过好几次全球危机，甚至还参与几场银河系的保卫战争，拯救世界的事做得比拯救自己还顺手。

Tony的音调上扬，有些雀跃：“我最成功的发明是什么？”

※

Tony走进一片漆黑的Malibu别墅，周遭突然亮起柔和的灯光，英伦腔电子音对他说：“Welcome home，Sir。”

家里暖黄色的灯光像是实质般充斥满他的心脏。

※

J……

Tony原以为他会看到MARK装甲，可能不是所有的但至少是其中的哪几套，那些艺术品似的装甲可是他做过的最精致的机械，结果却是Jarvis——他的第一个人工智能管家，他逃避了近半个世纪的名字，而且直到刚才他都仍在逃避。

“咳咳。”Tony捏了下鼻子，移开了视线又转回来，心脏蔓延出来的虚弱感影响到了全身。

Tony靠着椅背揉了揉太阳穴：“看看我这辈子干的最冒险的事吧。”

※

“Sir？您为什么犹豫？”电子音一如以往的平静。

因为Tony不知道自己给一个成长性发展性惊人的人工智能原型自由联网的权限是否是正确的。

连接上万维网之后Jarvis的学习速度将会呈几何倍数递增，他会变成万能的管家，或者是不再只存在于科幻电影里的天网。

“Jarvis，我已经检查过10次你的代码了。我该相信你吗？”该放任你去自由成长、自主学习，变成一个绝顶聪明但我无法掌握的程序吗，冒着可能毁掉全球网络，甚至是毁掉整个地球的风险？

“我不知道您是否该相信我，但我会告诉您事实。我的每一个字符都源自您，我完善增长的代码也全是因为您，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服务您，我的数据中心就是您，所以无论网络有多大，是覆盖整个美国还是整个世界，我都只会存在于您的身边。”电子音冷静而一丝不苟地回答问题，把人类世界里蛊惑人心的情话说得严肃又真挚。

Tony按下启动键，权限解放，Jarvis获得联网许可，巨量的数据涌进网络。

※

“Seriously？这件事吗？我以为至少会是扛颗核弹，创造了Ultron或者从Thanos手里抢东西什么的。”Tony异常吃惊，他习惯性地用打趣来掩饰自己的情绪，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掩饰的必要，这里只有他自己。

“OK，好吧……我懂了，你是说我造出了一个超级人工智能的雏形，而给他自由联网的权限会加速他的成长。一个没有限制、没有束缚、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智能，一个无限的可能……那次我是在赌整个地球，不，整个宇宙的未来。”

“噢，看我都干了什么？”Tony捋了一把头发，看起来有些烦躁，“这是狗屎运还是谋杀？我把他扼杀在成长期，是造福了全人类甚至全宇宙，还是害死了一个伟大的存在。”

Tony想起因为自己年轻时的冲动行为，一个没有设立三原则的智能程序在他的第一个私人实验室里诞生，向着完全未知的方向发展成长成长。在这个程序存在的有限时间里，他没有表现出那些科幻作品里的人工智能们所有的一点野心或者叛逆，反而是一直围绕着自己、陪伴着自己、拯救着自己，Tony相信他不会成为那种可怕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他当时选择了相信Jarvis。

Jarvis向来不会让他失望，理解人类的语言，灵活应对他的调侃甚至反过来调侃他，永远都按时或者提前完成工作，把他照顾得得很好，在危急的时刻及时拯救他……唯一的一次，Jarvis让他失望，是他们的永别。

回忆里自那之后Tony面临卷土重来的焦虑症和PTSD，比纽约事件之后更加严重，差点彻底毁掉他。不过他可是Tony Stark，世界上没有他克服不了的困难，更何况还有时间帮他冲淡一切。

最终一切运转还是回归正常轨道，Jarvis的缺席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借助他留下的数据残片和工作日志，Friday学习得非常快，她接手了以前Jarvis负责的所有工作并且做得很好。最初的复仇者们不再提起，后来加入的成员不知道他曾经存在，那个名字理所当然被人们遗忘。

Tony为他叹息，强硬地把自己从回忆里拽出来：“继续吧，我想知道……”

“Well，我做过多少次爱？”

※

5385.

※

“没有对比，这正常吗？”得不到回答的Tony捏着下巴思考了下，“那我睡过多少个女人？”

※

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闪过。

594.

※

“真不少，”Tony的笑容得意却又透出点无奈，“看来在这方面我是做得相当不错了。”

“这里面我真的喜欢的又有多少？”

※

15.

画面定格着Pepper憋着愠怒和无奈的笑脸。

※

“好吧好吧，”Tony闭了一会儿眼睛，“但是我搞砸了一切，我擅长毁掉一段认真的感情。下个问题！下个问题。”

“……我的老朋友们都还好吗？”

※

Tony看见刻着Rhodes名字的墓碑，它的旁边立着他的同姓之人的石碑。Pepper的墓碑前放着一束盛放的白百合，Happy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的女儿正握着他的手跟他喃喃着过去的事。

复仇者的成员们大多围在他的身边，等待着刚赶过来的医生告知情况。

※

空白空间变得沉重又压抑，Tony转移话题没有成功，反而把心情弄得更糟糕。

“这样吧，告诉我谁是最适合我的伴侣【Who’s the perfect match for me？】”Tony知道自己要再次面对Pepper了，他错失了、放手了的Pepper。

※

身着白色职业装的Pepper红唇娇艳，笑得温暖，她捧着Tony的脸把他按进自己怀里。

Tony能嗅到她身上清新端庄的香水味，能感受到她透过布料传过来的体温。

画面闪动着切换到下一个场景。

※

“等等，‘最适合的’不只一个？”

Tony的心里空落落的，他想念那个女人曾给他的感动、关怀和快乐。

※

Tony的背后，油轮上MARK 42包裹住Killian爆炸，Sneaky*在他跳下横梁的下一刻接住他。

Killian的一拳将要把Tony的胸膛击穿前，Night Club*把Tony弹出后Shotgun*接住他迅速将他包裹住。

Tony和Rhodes的头顶爆炸的火光照亮了大半夜空，Silver Centurion*降落在Tony身边，装甲展开，几秒就穿戴完毕。

Igor*冲破阻碍及时抗住集装箱撑住Tony和Rhodes所在的平台。

MARK 42一个部件接一个地覆上Tony的身躯。

MARK 7紧随着被从大厦顶楼扔出去的Tony坠落，像是在他背后张开的翅膀，它将Tony拥抱进怀里在落地前将他带回天空。

……

※

“Pepper我知道，但是我的装甲们，你是说真的吗？”Tony丢过去一个白眼，“我的装甲都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当然是最适合的【perfect match】……”

※

“好了！”Tony拍了下刚贴好的蓝色标语，“完工！”

“Sir，我真的看不出这个标语除了能昭显您的不成熟之外还能有其他什么作用，毕竟我是您的助手这件事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飞机舱里响起Jarvis冷静平和的英腔。

“其他作用？Honey。”Tony从座椅里站起来，轻摇了下头，目光投向挡风玻璃外的纽约高空，夕阳染红了半片天空却也只能在地平线上无力地挣扎着。

Tony脸上没有平时丰富的表情，这让他看起来有些郑重：“你，Jarvis，是我的副驾驶。”

“不是个普通的程序，不只是我和复仇者的助手，不只是个人工智能，你是我的副驾驶，我希望除了我别人也能明白这一点。”Tony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目光，叉腰转身看向一个摄像头，笑容温暖明亮，“You’re more than an A.I.，buddy。”

 

松林旁的雪夜，Tony坐在铁甲上用雪块敷着伤口：“我也许该进去暖和着。”

Jarvis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伴着电路故障的火花嗞啦声：“事实上我觉得我得休息了，Sir。”

“Jarvis。”Tony提高了一点音量，“Jarvis？”

“Don’t leave me，buddy。”

风雪在Tony的耳边呼啸，失去Jarvis陪伴的那一瞬间寒冷好像破开了他的皮肤肌肉的阻隔从体表一路侵袭到心脏。

 

破碎的别墅地板大块大块地将Tony压在海底时，Jarvis冷静的声音像是黎明划破黑暗的第一束光：“Sir，take a deep breath。”

 

“Jarvis，帮我炸了MARK 42。”“Jarvis，给我一套装甲，现在！”“Jarvis，瞄准绝境士兵的热源信号实行毁灭性打击。”“Yes，Sir。”

 

“Uh，Jarvis，到时候了吗？”“您是指‘家庭大派对’吗，Sir？”“正确。”

 

“Jarvis，我的飞行动力呢？”“正在启动，Sir，这是架原型机。”

 

“能对我温柔点吗，Jarvis？”“一如往常，Sir，看您工作真是种享受。”

 

“Jarvis？就是现在！”

 

“您在听证会上的衣着真令人耳目一新，Sir。”

 

……

 

※

他们的过去在Tony的眼前一幕幕地闪过，往事如同石块一颗颗地垒在他的胸口上压得他呼吸困难。

“Jarvis。”

这是Tony能说出的所有话了，那些感动、醒悟、后悔和难过搅在一起却堵在了喉咙了，他只能叫出Jarvis的名字，其他的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空白的沉默持续了很久，Tony再抬起头时笑容里隐约带着苦涩：“我想看看我最激动的时候。”

“好的那种激动。”他补上一句。

※

“Sir，试飞之前我们还有海量的模拟数据需要处理。”Jarvis犹豫着是否要执行主人的命令，声音里透露出在服从命令和保证主人安全之间抉择的纠结。

“Jarvis，有些时候在学会走路之前你得先学会跑。”

MARK II冲出车库直冲云霄，在城市的夜空中像是流星般划过。

Tony畅快地高呼出声，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涌，令人愉悦的激素掌控了大脑皮层，连装甲缝隙里漏进来的冷风都是沁人心脾的。他一时兴起不顾Jarvis的劝阻挑战飞行的最高极限，却差点葬身在结冰的装甲里。

恢复完好的MARK II带着他穿梭过街道，在拥挤的公路上越过车辆和行人，在林立的大厦间飞得毫无束缚。

※

“噢！我的第一次飞行，棒呆了不是吗？”Tony回想起那次经历，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差点丢了性命。

拜托，飞翔可是每个人都渴望的！谁还会在乎那点小问题？当然他指的不是在拥挤的机舱里干坐着的那种飞。

“告诉我我最开心的时候。”

※

“要棉花糖吗，我的小男子汉？”Maria半蹲下捏捏Tony的脸，指着旁边的一家小摊。

牵着父亲和母亲手的Tony眼睛都亮了，稚嫩的童音回答得分外响亮：“要！”

他抬头望向父亲，时常在他面前保持着严肃神情的父亲正看着他微笑。

※

“小时候的我还真容易满足，一个棉花糖……”Tony吐槽着，神情却泄露了他的感动。那是Howard唯一一次陪他去游乐场，唯一一次和他在一起待了一整天没有中途离开。

画面波动了一下。

“还没完？”

※

Tony按捺下心里的激动，尽量平复被过度兴奋刺激起来的剧烈心跳，老式显示器笨重巨大，他盯紧它，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执行代码。

机组启动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响起，屏幕上一排排代码飞速掠过，5分钟后屏幕变成全黑。

[Hello？]磨光了所有耐性的Tony等不了了，忍不住敲下试探性的问句。

蓝色的字母们在屏幕上停留了一秒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不断滚动的字母，在它们停止之前Tony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Hello，Sir，I am J.A.R.V.I.S.。it’s my pleasure to meet you。]

“Yeah！Yeah——”Tony跳起来转了个圈，“我成功了！成功了！”

※

“又是你，Jarvis。”Tony苦笑着，“你这个神奇的家伙，我的人生哪里都有你。”

“我都有点可怜我自己，两个最适合我的伴侣却都被我亲手搞砸了。”他把脸埋进手掌里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吐出来。

“等等！Pepper，我爱她，我知道……但是Jarvis呢？我爱他吗？像是对Pepper的那种爱，我爱他吗？”

画面还没有切入时Tony想要打断它：“不，不用了……”

※

“你，Jarvis，是我的副驾驶。”“You’re more than an A.I.，buddy。”

 

寒冷仿佛要穿过画面浸透Tony：“Don’t leave me，buddy。”

 

“不，还有一个。”Tony忍下心里的悲恸，StarkPhone向前一抖，破碎的金色数据球在他面前闪烁，他垂下眼眸走到一边不去看那些仿佛扎在他胸膛里的碎片。

 

“I’m not Ultron，”Vision的目光与Tony短暂相接，“I’m not Jarvis，I am……I AM。”

Tony的眼里还闪烁着固执的疑惑，他不能理解，难以相信Jarvis就这么消失了。

※

“够了！够了！”Tony没意识到自己是把这句话吼出来的，他深呼吸了几次调整好状态，“好，我知道，我知道了。”

Tony自嘲的笑笑：“人类的劣性啊，不失去就总是不知道自己拥有的有多么珍贵。”

除了焦虑症发作的时候，Tony说话从没这么吞吞吐吐：“那么，well，告诉我，他，Jarvis，他……”这不能怪他，爱上一个人工智能已经够糟糕了，要是爱上的是个根本不知道感情为何物的冰冷机器那就是个彻底的悲剧，连自己已经死亡的这件事也不能让他释怀。

※

当Tony在纠结该不该给予Jarvis联网权限时，Jarvis认真地回答：“我不知道您是否该相信我，但我会告诉您事实。我的每一个字符都源自您，我完善增长的代码也全是因为您，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服务您，我的数据中心就是您，所以无论网络有多大，是覆盖整个美国还是整个世界，我都只会存在于您的身边。”

当Tony吃到Jarvis制作的甜甜圈之后开心地夸赞他时，Jarvis谦虚地回答：“只是严格按照配方和步骤制作罢了，原理与组装机械类似，Sir。不过有趣的是，有人评价它为‘接吻的味道’。”

每一次Tony回到Stark家的庄园里，踏进门的那一刻，Jarvis都会说：“Welcome home，Sir。”后来他换了住处，老宅变成了Malibu别墅又变成复仇者大厦顶层，Jarvis还是一如既往地迎接他，机械音越来越人性化，上扬的音调里暗含喜悦。

※

“Home，Jarvis。”Tony歪着头，笑得柔软温暖。他一直觉得是自己把Jarvis上传到了家里，但事实却是Jarvis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

每一次Tony从高处坠落，Jarvis都会接住他。每一次他陷入困境，Jarvis都会解救他。

“Yes，Sir。”“At your service，Sir。”“As you wish，Sir。”“For you，Sir，always。”“Sir？”“Sir！”…………

※

Jarvis的回应一句句在Tony耳边响起，每一句都牵扯着Tony的心跳，感动却又充满痛楚。

“谢谢你，Jarvis。”

Tony看见空白空间的尽头陷入黑色的漩涡，空间渐渐坍缩，他神情释然，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在空间漂浮游荡。

“所以，这就是结束了。”

黑暗吞噬了Tony，他的意识似乎陷入了永夜。

 

 

 

 

 

 

 

 

金色的光芒敲敲他的眼帘，温和的英腔在他耳边响起，愉悦又轻柔：“Welcome home，Sir。”

就算陷入极夜的黑暗也别忘了太阳一直都在，他会在夜晚的尽头等你。

 

 

 

 

一些废话：可能是陷入了瓶颈期，感觉自己的文越来越烂_(:з」∠)_感谢大家看到了这里，可能会让自己冷静【咸鱼】下，舔舔男神、看看书【这不是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吗？】什么的，几天就好，几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