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变忒休斯

上篇请走→【上】

感谢： @Xan 小天使的图啊啊啊啊，超级帅！超级苏的两只！我要下去跑圈！Xan画的总裁和J太苏太攻了我没写出来QAQ

配图：大家来看！prprprpr

注释：角色不属于我，OOC是我的。双黑持续谈恋爱。

警告：有比较详细的打斗场面描写吧【虽然写得很烂】

【中】

 

俄罗斯之行后Jarvis和Tony的关系变得异常诡异，他们绝对算不上情侣，Tony的情侣从来没有一个能留在他身边那么久，但是Tony总是见缝插针地在工作中调戏Jarvis，时不时在生活中做出些亲昵的举动。Jarvis对这些从来不表示反对，却也从不给予回应，言语调戏他就扯开话题，动作调戏他就从容地走开，Tony做出亲昵的动作时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做自己手里的事。

Tony在研发Jericho导弹的空闲时间里还是会在别墅的地下室自己捣鼓下武器，他改造好了就让Jarvis来试，结果满意的就直接送给Jarvis。不得不说Tony亲手改良的武器给Jarvis的副业（是的，杀手现在已经变成他的副业，管家成了主业。）带来了不少便利。

Jarvis拿着从公司送来的包裹下楼找Tony却发现他人已经不在那里了，只好把包裹留在了实验台上。

“Sir？”回到客厅的Jarvis看到正在打领带的Tony，“您的包裹到了。”

“哦？估计是我新设计的防弹衣。”Tony继续低着头和领带纠缠。

看不下去的Jarvis走过来从他的手里接过领带，用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打出温莎结：“我以为您一般对这种晚会兴趣不大，尤其是在忙于工作的时候。”

“是啊，这种晚会曝光度太高，挺不自在的，我还是属于疯狂派对的。”Tony低头用下巴上的胡茬去蹭Jarvis的手背，Jarvis抬头瞄了他一眼，看到他咧嘴笑得跟小孩儿似的。

Jarvis埋下头，一收领带把Tony勒得一阵气短。

“我靠！咳咳咳！”Tony连咳了几下才缓过来，Jarvis若无其事地继续把领呆结整理好。

Tony撇撇嘴，自己挑起的事儿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转开话题：“不过，偷偷跟你说，Jericho的设计全部完成，已经开始投入生产了，所以不该去庆祝一下吗？”

“您这么快就完成了？”Jarvis看起来有些惊讶。

“当然，天才就是要让所有人吃惊的。”Tony对Jarvis眨眨眼睛，转身走向门外的时候心有余悸地把领带结又松了松。

他没看见身后的Jarvis黯淡而复杂的眼神。

 

晚会时Tony让Jarvis自由活动，他等会儿要去发一个“无聊、死板又虚伪”的言。

“无聊，死板，还虚伪。啧。”Tony耷拉了下眉眼，一秒之后又打起了精神，“Anyway，等会儿你自己随意吧，玩得开心点，连着我的那份！”

说完他拍了拍Jarvis的肩就离开了。

说真的，这个晚会本来就挺无趣，而且对谁都不认识（实际上他认识不少，只是没人认识他。）的Jarvis更是无聊至极。Pepper注意到了独自喝酒的Jarvis，带他去了顶层的天台上透气。

他们聊了会儿天，Pepper就被一个电话给召唤下去了。

“你确定不跟我回大厅去？”Pepper下楼之前又回来确认一遍。

“不用，谢谢您，Miss Potts，我在这里待着就很好。”Jarvis加深了微笑的弧度让Pepper不用担心。

Jarvis知道，只要离开室内就会有专门的监视小队盯上他，不，准确地说是盯上Tony。Tony自己编设了Stark工业服务器的防火墙，在他身边的时候所有传递消息的电子渠道都有被他发现的危险，所以Jarvis和他的组织都是通过人员直接或间接接触来给他安排任务和进行情报交换的。

Jarvis用手表的夜灯通过摩斯电码将加密后的信息重复发送了三次之后才彻底放松下来，他半倚在护栏上观察着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晚丝毫没有夺走这座城市的繁华，反而让她更加耀眼了。看着这座庞大的人海泱泱的城市，Jarvis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自小被组织从孤儿院里招收的Jarvis在同龄人都在肆意玩耍、自由地展现着自己的天真无知的时候，已经被训练和知识塞满了脑子。别的孩子被教导道德和善良，他被教导服从和冷漠。

他不是一个人，孩子们是被一批批地被送来的，那么多孩子在最后是要经过筛选才会进行更系统的训练。12岁那年，Jarvis人生中第一次夺取他人的生命——睡在他上铺6年的另一个孩子，他们中注定只能活下一个。在艰难的生活里互相扶持了6年的伙伴毫不犹豫地向他扔出匕首的时候，Jarvis的现实在他眼前崩塌碎裂。就是在那时候他向事实妥协，承认了生命的脆弱和廉价、人性的自私和丑恶，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学会了不去在乎，这样就不会再受到伤害。

通过测试的小Jarvis和所有活下来的人一样，胸腔里心脏的正上方被植入了一枚小小的炸弹，只要是信号可以传达到的地方，轻轻按下一个按钮他的生命就会结束。

因为Jarvis的伦敦腔，组织给他披上了英国绅士的外皮，但这丝毫改变不了他是个血管里都流淌着冰冷液态金属的杀人武器的事实。

Jarvis曾经幻想过，就像那些俗套电影里讲述的故事那样，也许有一天他会被一个善良美丽的女人从冰川裂谷里拯救出来，他们会相爱，一起躲避追杀，一起揭穿组织的阴谋，最后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不问世事。

现实跟他开了个操蛋的大玩笑。

Tony Stark不是个女人，也根本说不上善良，甚至连专一都做不到。在俄罗斯一行之后，他们从没对那次“意外”有过任何讨论或者定义，Jarvis继续履行他的职责，Tony继续当他的花花公子。性感的封面女郎被Tony带回家巫山云雨，然后第二天由他来打发（以前这个工作一直是由Pepper来做），最后他还得去收拾Tony糟糕的卧室。

想到这里Jarvis忍不住骂了一句混蛋。

楼下正在吧台前喝酒的Tony打了个喷嚏，围着他的美女们纷纷娇声询问他的身体情况。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午夜，完全没注意到时间流逝的Jarvis在顶楼上被风吹得手脚冰凉，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楼道那里却传来了脚步声，他立刻警觉了起来。

“嘿！Buddy，Pep告诉我你在这里。”Tony一出声Jarvis就认出了他。他看不清Tony的脸，但是他能看见那双在远处霓虹灯光的照耀下都能异常明亮的双眼是微眯着的，而且Tony的嗓音比平时嘶哑了不少，带着飘忽的醉意，无心亦或有意地撩人。

“咱们该回去了，Pepper让我必须要叫你来开车。”Tony指指身后。

“At your service，Sir。”Jarvis向楼道口走去，经过Tony的时候被他一把搭住了肩膀，喝了酒的Tony力气依然很大他平时会练练拳击和咏春，身体素质和身手一直都很好，真要硬掰起来，除非下杀手Jarvis也拿他没办法。

扳了几下都没成功的Jarvis选择了妥协，为了方便移动他揽住了Tony的腰。

他们一从电梯里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就扑了过来，Tony把她搂进怀里。

“来，Jarvis，见见Cathy！”Tony松开搭住Jarvis肩上的手，“Cathy，这是Jarvis，我的好管家。”

“您好，Miss Cathy。”Jarvis微笑着伸出右手，Cathy也伸出手，草草地碰了一下就放开了。

“走吧，该回去了。”Tony搂着Cathy就往门外走。

Jarvis虽然保持着微笑，但是脸色明显沉了下来：“Sir，抱歉，您这次开的是R8。”

Tony扭过头，微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几秒，接着笑意就侵染了他迷蒙的眼睛，他放开怀里的Cathy，不明情况的Cathy环住了他的手臂：“Cathy，咱们只能下次再见了。”

Tony从Cathy的怀里抽出手，Cathy还在试图回到他的身边：“为什么？”

“Jarvis刚才说了，我是开R8来的，车上只有两个座位，所以对不起了。”Tony把Cathy的鬓发拨到耳后，低头亲吻她的侧脸，“以后见。”

说完他就跟着Jarvis离开了。

Cathy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她也喝了不少酒，神经变得迟钝了，她向Tony和Jarvis的背影挥了挥手：“Call me！”

Tony转身对她眨了下眼，抛出个飞吻：“Sure，sweetheart。”

 

回到别墅之后，Tony扯掉领带，脱下西服外套，随手扔在地上，然后瘫倒在沙发上长舒了口气。

Jarvis半蹲着拾起被Tony丢到地上的衣物把它们抖了抖搭在臂弯上，做完这些的Jarvis一转身就被带着酒气的呼吸裹住了。

Tony撞上了Jarvis的下巴，意识到不对的人立刻找准方向又吻了过来。

Jarvis没有再像上一次一样绷紧了嘴唇，在Tony碾磨着他的嘴唇时他也给予了回应，醉意没有让Tony忘记亲吻的技巧，Jarvis在他面前仍然是稚嫩的。Jarvis呼吸到威士忌的发酵味，嗅到不属于Tony的浓郁而混杂的香水味，他尝到Tony嘴边唇彩的合成化学剂的味道，接着他意识到这一切的错误性质，他立刻打断了这个亲吻。

更加错误的是这次他不是被迫接受，他居然想要这个吻。

“Sir，您该休息了！”Jarvis用了些力，Tony直接被他推得倒回了沙发上。

两人同时愣住了，Jarvis先打破了僵局：“我去给您准备热毛巾。”用逃避的方式。

盥洗间里Jarvis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能被轻易伤害的时候。他现在无比地期盼这项任务能够快点结束，他需要一些不用让他纠结感性和理性之间矛盾的任务，但是他的心脏却在用紊乱的节奏提出反对意见。

等Jarvis调整好状态拿着热毛巾回到客厅时Tony已经睡着了。

Jarvis把毛巾叠成一小块仔细地帮Tony擦掉他脸上蹭到的彩妆，他们靠得太近，近得能让他数清Tony卷翘浓密的睫毛，近得能让他听见Tony沉稳的心跳。Tony的整张脸就在Jarvis手下被描画般细致地擦拭而过。

擦完脸后Jarvis把Tony抱进了卧室。也许是因为人类作为恒温动物的趋暖本性，Tony总是试图往他的怀里凑。

Jarvis垂眸观察了一会儿Tony的睡相之后帮他掖好被子关灯离开了。

 

由于昨天晚上脑子里塞满了各种胡思乱想，Jarvis失眠到了凌晨4、5点，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Tony没有来吵醒他。

Jarvis端着早午餐走到地下室，Tony正在摆弄之前送来的防弹衣。

“J，你醒了啊。”Tony扯了身上的防弹衣，新型材料的坚韧程度的确有不小的提升，但是也出现了相应的弹性问题，“你看我新研发的防弹材料，怎么样……”

Tony的话还没来及说完，Jarvis随手抓起工作台上的手枪抬手就是两枪，后坐力被他用肩膀卸掉，左手托盘上的食物几乎纹丝不动。

穿着防弹衣的人影倒下了。

Jarvis面不改色地把枪放下，把工作台清理出一片空位来摆上他们的早午餐。

倒在地上的Tony从发疼的肺里咳出几口哽住的气：“咳咳！该死的！Jarvis！”

他从地上坐起来，低头从防弹衣上抠出形变的子弹就往Jarvis头上丢：“妈的！……还是有不小的缺陷，至少冲击力比我想象的要大。”

Jarvis偏头躲开两颗钢弹，一边摆盘一边配合地点头。

Tony揉了下隐隐作痛的肋骨，瞪了一眼丝毫没有歉意的Jarvis：“下手那么狠，你也不怕真的把我打死了。”

“不会，Sir，我相信您的技术，而且您一向有办法让自己活下来。”杀手抬起头，对他露出温和从容的笑，看起来完全跟冷血的杀人犯沾不上边。

Tony端起自己那杯牛奶咕噜咕噜地喝了两口，丢了个白眼给Jarvis：“你就知道了。”

Jarvis保持着微笑歪了下头不置可否。

“……噢，等等，你不是在为了昨天晚上的事儿吃醋吧？”Tony凑近了上下打量着Jarvis。这让他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像是赤裸着暴露在扫描仪下。

“Sir，享用您的早午餐吧。”Jarvis扯开话题，没有正面回答。

Tony噘着嘴点点头安静地填饱肚子，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让Jarvis更加气闷了。

 

Tony平时会进行一些搏击训练，教练没空的时候他就找Happy来陪练，Jarvis在旁边默默地挑着他们的毛病，在他们休息的时候送饮料递毛巾。这间屋子里最会打的人却从来没有上过拳击台。

“呃……”Jarvis递给Tony的饮料他刚喝了一口就差点没吐出来，“J，你确定你不是想毒死我吗？”

他把杯子举起来对着头顶的光看了一眼，墨绿色的汁液一看就让人失去了胃口，他装出呕吐的样子吐了吐舌头。

“叶绿素汁，Sir。”Jarvis把毛巾递给他，无视了他表示难喝的表情，“富含维生素和矿物质，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Tony把杯子递到Jarvis面前：“那你怎么不喝？”说着他又把杯子往Jarvis怀里推了推。

Jarvis心里一片无奈，正要接过来的时候Tony又扭了一下方向，把自己喝过的杯口对准了他。他接过杯子，从容地转了个方向喝下一口又还给Tony。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Happy只能装作毫不知情地继续咽下自己这份难喝的叶绿素汁，他很不解为什么明明是Tony的身体需要自己也得跟着喝这诡异的饮料。

休息好之后Tony把擦汗的毛巾丢在一边又跨上了拳击台，他指了指Jarvis，挑高眉毛：“你，上台！”

Jarvis还没反应过来，Happy就取下自己拳套丢给了他，他没法拒绝只好脱下西服外套，把衬衣袖子挽到肘关节上面，戴好拳套上了台。

“穿着西服马甲玩拳击的人，感觉怎么样？”Tony向Jarvis抬抬下巴，脚步轻快地变化着，他已经摆好了进攻姿态。

“Sir，我平时是穿着整套西装干活的。”Jarvis轻松地一笑，他说的“干活”当然是指他真实的工作，只是Happy在这里他不方便点明。

那一瞬间Tony仿佛看见了从他眼神里漏出来的杀意，在鲜血中浸淫过的杀意。感觉到挑战性的Tony也被刺激起了斗志，两个人还没有正式交手气场就已经在空气里碰撞出了火花。

Tony没沉住气首先发起了进攻，Jarvis灵活地躲了过去抓住空隙就要往他的腹部来上一拳，Tony及时收回手挡住了。

第一回合没有胜负。

这次Jarvis主动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拳头直击Tony的咽喉，果不其然他被拦了下来，紧接着两个人都用勾拳向对方甩了过去。两个人都挨了一拳。

…………

连一直注意着战况的Happy都没搞清楚搏击练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两个人，主要是Tony，像个小孩子一样扭着对方的手臂，两人之间绷着一股气，谁都讨不了好。

“Sir，我认输，您赢了。”Jarvis首先示弱了，当然不是他赢不了Tony，只是如果他要赢Tony一定会受伤。他选择了放弃，松开了拧着Tony小臂的手。

Jarvis松手之后Tony也放手了，两个人从紧贴着的状态分开。Jarvis捡起地上被他们扯掉的拳套，刚跳下拳击台就看见一脸焦急的Pepper小跑过来。

“日安，Miss Potts。”

“日安，Jarvis。”Pepper已经急到连打招呼的语速都变得飞快了，“Tony，出事了！”

Tony从拳击台上翻了下来，Pepper的样子让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皱起眉头询问：“怎么回事？”

Pepper压低声音向他汇报了情况。

“什么叫被抢了？被谁抢的都不知道吗？”愤怒让Tony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给我查清楚是哪一方下的手！还有，泄密的渠道我也要知道，那是秘密制造的第一批，在试射之前都不该被知道它们的存在！该死的！”

Tony的脸色看起来无比阴沉，比Anton那次还要难看，他周围的气场变得格外凝重暴躁。

Pepper看Tony没有向Jarvis和Happy掩饰这件事的打算就也放开说了：“准确地说，是偷，如果不是偶然被飞行员撞见他们完全可以在我方没有察觉的情况偷走它们。”

“把这次的负责人给我叫过来，还有，严密排查所有对Jericho导弹研发完成知情的人。”Tony气得笑了起来，眼神里的锋锐仿佛要割开敌人的喉咙，“他们还真行啊，出了Anton Vanko的事之后我已经把所有项目参与者都审核了一遍，苍蝇都已经让Jarvis处理干净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剩下的，不知道这次的老鼠藏得有多深？”

不知道为什么，Tony的直觉让他脊背一凉，这只老鼠越难找到就说明他钻得越深知道得也就越多，想想他的手里可能掌握的那些可以威胁到Stark工业的东西Tony心里就一紧。

这只老鼠必须死。

Tony狠厉地咬了咬牙。如果被他逮住了，他不会让Jarvis动手，那太便宜他了，也许可以让他试试当Stark工业暗中研发的生化武器的活体试验对象。

为科学献身嘛。

一旁的Jarvis观察着Tony的神色，他不知道自己这次能否躲过，如果暴露了，那么他也的确是时候退出了。他清楚，自己早就不适合这个任务了，他的情绪被目标影响、认知被目标左右。他继续留下已经完全出自于私心，这是唯一一次他不想做一个只知道服从命令、遵守规则的机器，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由——待在这个男人身边。

Jarvis的手掌贴着心脏，他没有忘记，掌心之下的血肉里嵌着一枚随时能炸烂他心脏的炸弹，他胸膛里鼓动的节奏随时能被夺走。

 

首批Jericho导弹在军火黑市上流出让Stark工业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习惯把事情推给Pepper的Tony也忙得焦头烂额。他们凭借着在军火黑市上的地位，追回了大部分的损失，但是却没有找到当初盗走货物的罪魁祸首，这也就是说他们没办法从源头上揪出内鬼了。

为Tony取外卖的Jarvis在接过中餐盒的时候察觉到一条信息也被同时传递给了他。Jarvis扫了一眼，把无规则的字母符号用密码翻译出来，心里咯噔一下。

组织将暴露，清除目标，任务结束。

饿得不行了的Tony从办公室里探出头：“到了吗？我快饿死了。”

Jarvis抬起头的一瞬间脸上的阴霾就消失了，他戴上平时的微笑面具：“On the way，Sir。”说完他不动声色地把纸条放进了西服内衬里。

观察敏锐的Tony注意到了Jarvis的异常，他的目光一暗又飞快地遮掩了过去。Jarvis藏纸条的动作非常隐蔽，Tony没有注意到，但是他确定从Jarvis离开办公室到拿到外卖这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Tony心里惴惴不安着，他才想起来一个被他忽视的事实——他考虑了所有参与计划的知情者，唯独漏掉了几乎24小时都待在他100米内的Jarvis。自己的潜意识里已经这么信任他了吗？真希望他不要辜负自己的信任啊。

他想起那个自己告诉Jarvis Jericho导弹已经研发完成的夜晚，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同样属于那个夜晚的一个被草草打断的吻挤进Tony的脑袋，他焦虑地按着太阳穴。如果Jarvis是那个内鬼的话，无论自己对Jarvis有什么感情那都是一场从始至终的虚假游戏。

 

生活是个婊子。这句话是谁说？真是有哲理。

Tony听到那个半死不活的外卖员用尽全力说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负责传递消息的……我不知道雇佣我的人是什么背景……”的时候简直想愤怒得仰头大笑。

外卖员喷出的血沫沾到了他的袖口，Tony一脸嫌恶地甩了甩手，“刚开始我就说了，我们明明有机会用文明的方式解决问题的。”

他脱下沾血的皮手套丢在脚边，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这个浑身都是血痕和青紫的人：“我也说了，你坚持不到最后，何必浪费我的时间呢？”

“解决掉他。”转身离开的Tony没有掩饰下令的声音。听见这个，外卖员嘶吼着挣扎，两个穿着黑西服的人上前制住了他，Tony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

怒火已经充满了Tony的胸膛，他信任了错误的人，Jarvis居然是个间谍。愤怒里夹杂着的还有他无法忽视的疼痛。

 

Tony已经消失2天了，Jarvis有些焦急，他说服自己那是因为丢失目标会无法完成任务。他打过4次电话向Pepper确定情况，每次Pepper都说没有Tony的消息，但是让他放心，Tony除了他还是有一整个保镖团队的。

但是那个队伍挡不住自己的组织。Jarvis把这句话憋回肚子。

好吧，他承认，他担心的是如果自己不尽快执行任务，组织会派出其他人接替他的工作。

Malibu别墅的座机响了，Jarvis立刻接了起来。

“您好，这里是Stark家。”

电话对面格外嘈杂，但是却没人对他说话。

Tony听到Jarvis的声音时沉默了一秒，“Jarvis吗？我在XXX俱乐部，现金和卡都忘了带，新来的经理又不认识这张脸。”

“好的，Sir，您等一会儿，我在30分钟之内赶过来。”Jarvis回答。

“太棒了，J，我在这里等你。”说完，Tony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Jarvis确定自己听到了一声充满娇嗔的催促。

Jarvis翻出Tony随手丢给自己的印着Stark Industries字样的卡，套上大衣就出门了。

俱乐部的门口两个保安拦住了他要进行安全检查，这个俱乐部是禁止携带枪支和刀具的。

Jarvis解释：“I’m with Tony Stark。”

“你是谁的人都没用，这是这里的规矩，Stark先生自己都要遵守。”保安环胸站着，“要么接受检查之后进去，要么就在外面等着。”

Jarvis交出自己随身的格洛克和一个消音器，张开手臂让人用金属探测器检查了全身。

“好了，进去吧。”没有发现异样的保安侧身让出进门的通道。

Jarvis瞥了一眼自己被收起来的配枪，心里被莫名的不安搅乱。

服务员领他走到Tony的包间，那是个异常偏僻的房间，完全不像Tony的风格。Jarvis警惕起来，站在服务员身侧偏后的位置随时准备拗断他的颈椎。

房门打开，黑暗的房间里只有旋转的彩灯的光芒，Tony坐在沙发的正中央向Jarvis招手：“嘿，Jarvis，你终于来了。”

看到一如常态的Tony，Jarvis才放松下来走进房间。

他从西装内衬里拿出黑卡，“Sir，下次您突然消失两天之前也许可以抽出一点时间通知Miss Potts或者我。”

“好让你早点对我下手吗？”Tony的声音轻松得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听到内容的人都明白其中的重量。

“Sir？”Jarvis听到自己刚进来的门被从外面上锁的声音。

“别装了，J，我亲爱的J，你就是藏在我身边的老鼠。”Tony十指相抵，悠闲地翘腿坐着，面对着一个技术娴熟的杀手，却丝毫没有表现出紧张感。

沙发背后站起来6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上膛的枪口对准了想靠近Tony的Jarvis。Jarvis停下脚步，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吧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Jarvis，你没有什么要辩解的吗？”Tony站起来，一束红色的彩光扫过他的眼睛，让他的微笑看起来充满戏谑，“不得不说，我可是相当失望的。你不知道我在你身上投入了多大的期待。”

Tony端起桌上的威士忌，冰块已经开始融化了，那会冲淡酒的味道。

“我想您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了，我的辩解有与无关系都不大。”Jarvis摊开手，目光扫视过六个人的武器，已经开始计划着该怎么脱身了，“而且，我猜我已经失去您的信任了。”

“的确。”Tony小嘬了一口，挑眉看他，“不过，失去信任倒是不至于，你从来就没得到过它。”

“这真伤人，Sir，我还以为我们已经互相信任了呢。”Jarvis的眼睛藏在他刀削般深刻的眉骨的阴影下，像是光芒无法触及的深渊。

“我猜猜你的新任务是什么？杀掉我？”Tony向前动了下手指，四个人向前移动靠近Jarvis，“这会是你第一次任务失败吗？”

“当然不是，不过我上一次任务失败已经是十年之前了，所以差别也不大，不是吗？”熟悉的话从Jarvis口中说出，以Tony的脑子他当然记得与这段话类似的回答出现在什么时候。

Tony的眸子里闪过无法掩饰的恼怒。

“不过，一切还没开始您怎么知道我的任务会失败呢？”Jarvis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贴身的马甲勾勒出他姣好的体型，这样他动起手来会比较方便。

“也许我可以在死在您手里之前把您一起拖下地狱。”Jarvis的嘴角一翘，像个在人耳边低吟着蛊惑人心的话语的恶魔。

Tony脸上的阴霾更重了，他向后退了一步，留在他身边的两个人把他挡在身后。

“哒！”一个响指，4把半自动冲锋枪同时开始射击。

Jarvis手腕一甩指间的卡脱手而出，准确地击中最靠近他的一个人的眼睛。他一个翻滚躲进吧台背后。被击中的人停下射击捂着眼睛缓了下。

躲在吧台后面的Jarvis尽量伏低身体避免被流弹击中，穿过大理石吧台的子弹有不少几乎就在他身边擦过。他心中默数着时间，从手腕内侧抽出高分子材料的匕首准备好迎接他翻盘的唯一一次机会。

射击持续着，靠后的三个人的弹夹几乎是同时打空，换弹夹需要时间，他们停止了射击。

那一瞬间，Jarvis从吧台后面冲出来了。他把身形藏在远处两个黑衣人的盲点里，要想打中他就得先伤到他们的同伴。还没等那两个人移动位置瞄准Jarvis，他手里的匕首已经猛地插进最靠近他的那个人的咽喉，颈动脉喷出的鲜血溅到他脸上。他夺过那人手里的枪，调转方向对准他的前方扣下扳机。

还在换弹夹的三个人首当其冲，被子弹打了个对穿，留在Tony身边的两个人反应很快在Jarvis刚接近枪的时候已经按着Tony的脑袋躲了下去。

“啪嚓！”一颗子弹打碎了Tony手里的酒杯，让他有一瞬间的错愕。本来现在他应该已经让手下抬着重伤或者死亡的Jarvis，在丢给经理一张大额支票之后扬长而去。但是小小的一步错误，让现在的局面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Tony只剩下两个人，而Jarvis，他有足够的枪。没有枪的Jarvis都已经让他损失了4个人了，Tony对剩下两个人能完成任务不抱希望。他抽出了自己改良过的手枪，他加快了这把枪的射速，那是几乎是人类无法闪避的速度。

Jarvis打光了弹夹里剩余的子弹后没有试图去捡另外三个人的武器，他反手抽出自己的匕首，温热的血液“嗤”地喷涌而出，在他的脚下淌了一地。

和Tony一起躲在沙发后面的两个人在Jarvis停止射击后探头向他射击，却发现这个昏暗的空间里已经找不到那个金发的身影了。

“找我吗？”沙发拐角处飞快地窜出一个身影，离得进的那个人没来得及把枪口对准Jarvis就已经被掰住了脖子，离他远的那个人不顾自己的同伴开了枪。Jarvis对准枪口上方丢出匕首，它穿透那个人的眼睛直插进他的脑袋。Jarvis还没拗断被自己制住的人的脖子，他就已经因为自己人开的枪断了气。

一层人体肉盾加上防弹衣当然挡不住近距离射击的9mm子弹，杀死了那个人的子弹也击中了他身后的Jarvis。他的运气不错，或者说他的规避动作帮了不小的忙，有2颗子弹只是造成了擦伤，2颗贯穿了腹腔，1颗穿透了他的肩膀，还有2颗没入了他的胸膛。

Jarvis拔出匕首站起来，Tony拿着他自己改装过的手枪，枪口对准了Jarvis。

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灰色的马甲和西装外套变成黑褐色，他想说话，开口时却呛出几口血沫。

Tony的食指放在扳机上，却迟迟没有扣下去。

Jarvis苦笑着看向Tony，眼里的怜悯太过露骨，仿佛带着嘲讽，“Sir，有没有人告诉你拿枪指着人的时候不要靠的太近？”

他用匕首向Tony的手一划，Tony侧过枪身挡住了，金属枪壳上被擦出一片火花，同时出膛的子弹也偏离了目标。Tony空着的手击中Jarvis受伤的肩膀，他往后缩了一下，Tony的枪口再次对准他，没有犹豫，子弹出膛。Jarvis抬手用肘部撞上Tony持枪的手，子弹堪堪从Jarvis的斜方肌上略过，他的耳朵因为枪响太过靠近而开始耳鸣。

Jarvis猛地抬起脚，膝盖重击Tony的腹部，Tony的手没有挡住。Tony的腰因为疼痛弓起，Jarvis的手已经握住了枪管。第三声枪鸣响起，Jarvis硬接下了这一发子弹，它从他的锁骨下方穿过，血色的花朵在他背后绽开。Tony没机会再开第四枪了，Jarvis卸下了他的手腕，枪已经落进了Jarvis手里。

拿到枪的Jarvis后退了几步，受伤之后的剧烈运动让他失血严重，他的脑子已经开始发晕了，但是他拿枪的手依旧平稳。

“Sir，您早应该亲自动手的。您看，您让我比任何时候都更接近死亡，这六个人都没做到这一点。”Jarvis的声音沙哑，夹杂着肺部呛水的杂音。

“我会亲手杀掉你的。”Tony瞪着他，棕色的眼睛在阴影里黑得深邃。

“那么，我祝您心想事成。”鲜血都不能让Jarvis惨白的脸色好看一点，“幸好，我先找到了您。”

“什么？”Tony不理解Jarvis的后一句话，他的声音哑得不像样子了，Tony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您是我的目标，您的命也是我的，该由我来收取。”Jarvis对他眨了下眼睛。

Tony不明白Jarvis的意图，在杀自己之前还要宣告一番，手腕的疼痛和之前流弹的擦伤让他更加愤怒，“我他妈是傻了之前才会相信你！”

所以，您的确是相信过我了？

Jarvis微笑着，“您不傻，Sir。”相反，您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Tony露出讽刺的笑容，“明显，我还不够聪明，居然会以为你只是个杀手。”

“Sir，您总是正确的。我只是个杀手，杀人是我存在的目的，为了组织，也为了您。”Jarvis的枪口对准了Tony的脑袋，他的笑容在猩红和黑暗的映衬下说不出的狰狞。

Tony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了Jarvis的悲哀，作为杀人机器存在的悲哀。某种情绪从他的眼睛里倾泻出来。

Jarvis的手下沉了几寸，“砰砰砰！”

手术般精准的三枪击中Tony的心脏，这三枪足够把他的心脏打得碎到无法挽救。

温热的血液争先恐后地从Tony胸前的弹孔里涌出来，他睁大的眼睛在黑暗中异常明亮。

Jarvis连续几枪打烂了门闩，一脚踹开门，头也不回地踉跄着离开了。

【啊……说好的短篇变成了中篇，才上、中已经两万字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