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变忒休斯

此文又名《Tony走过最长的路就是他自己的套路》《Past of Future/昔日未来》

Past Perfect（上）

注释：[]表示非语言类对话，故事由※※PAST※※和※※FUTURE※※分为两条故事线，=为同一故事线中并行的时间线的分割线。

Prelude/序章

Tony皱着眉头，手下敲代码的动作没停，“这个框架是不兼容的。”

“基因编码已经完成97%。”Banner从再生摇篮的操作屏上抬起头，“你得在三分钟内上传原理图。”

Tony埋头，敲下两个键，原理图开始上传。

“Tony……”Banner叫了他一声。

“还有什么事吗？”Tony瞄了一眼上传进度。

“不跟他道个别吗？”Banner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看着他了，“你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Tony垂下眼睫，长吐出一口气，“Jarvis？”

“Sir。我在。”

“对不起，我们得说再见了。”Tony没有抬头。

“没关系，Sir。的确得说再见了，时间到了，不是吗？”

Tony的眼睛有些湿润，他埋着头避开了房间四周的摄像头，却忘记了操作台上的那一个。“原谅我。无论我做了什么。”

“无论您做了什么，Sir。”Jarvis的声音很轻柔，就像是在哄困乏的孩子入眠，“那么，再见了，Sir。”

“等等！”Tony叫住了他，“You are and always have been the greatest thing that ever happen to me。”

“谢谢您。”Jarvis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Tony身边的场景颤抖了一下，Banner突然消失了，实验室里的所有摆设都蒙上了一层蓝光渐渐地消失了。

Tony正站在一个空旷而且干净得过分的白色房间里，房间里摆着些作为构建基础的白色方块。这里是他投资了6亿1千1百万的“二元倒回改造架构”项目的其中一个实验室。

Tony坐在一个方块上，手肘撑着膝盖，目光里有些茫然。他按了下眼镜架的侧面，空旷的室内响起一个刻板的女电子音：“今日已进行过4次‘二构’治疗程序，是否继续下一次治疗？”

“是。”

全息投影的蓝光从房间的8个角落中投射出来，一座机房在Tony眼前成型，机组上一排排的灯光有序地闪烁着，散热器工作的嗡鸣声渐渐响了起来。他似乎都能感觉到一阵阵热风吹到自己脸上。

一个明显人性化得多的女声接入了Tony的耳麦：“Boss，您在MIT的演讲快要开始了，请您注意时间。”

“好。Friday，把我的车开出来吧。”

“好的，Boss。”

机房里的嗡鸣声渐渐弱了下去，机组上的灯光也接连熄灭了，整个机房回归了沉寂，机箱上也积了一层灰。

不知道什么时候Tony的手上多了一支修剪好的白玫瑰，他捏着它竖在胸前，就这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他亲吻了一下花瓣，将它放到了机箱上。

昨天，Jarvis离开一周年了，Tony因为和复仇者们一起打击一场恐怖组织行动而不在纽约。其实就算他昨天身在纽约，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否会踏进那间已经一年没进去过的机房。

Tony收回了视线，把手插回裤袋里向实验室的大门走了过去。实验室门上的感应器探测到他的接近，自动向两边滑开了，走廊上的白光亮得有些刺眼，他连眨了好几次眼睛才适应过来。

明亮的光照进昏暗的实验室里，机房的陈设正在渐渐褪去，躺在机箱上的白玫瑰闪烁了几下，也在房间里淡去。

苍白的走廊长得像是要连接到另一个世界，整条走廊上只有Tony一人独行的身影。

※※FUTURE※※

[Go back，Sir，and bring me home。]

还有谁会用首字母大写的“Sir”来称呼Tony，就好像它已经变成了一个独特的名字。在他被赋予声音之前，黑色屏幕上的语句里所有“Sir”的首字母都是大写的。

Tony张口，嘴唇却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那个被埋葬了一年多的名字再次被他叫出来，“J……Jarvis。”

或许是沉默了太久，又或许是生疏了，Tony哽了一下。

下一秒，他的手指就开始在键盘上飞速跳跃。这条信息是突然出现在Tony的系统里的，就像从一开始它就已经在那了。

追踪不到来源？任何信息都有来源，只要你挖得够深就一定能找到。

内战之后，Tony第一次摆出了百分百的认真态度，那双因为疲惫而泛着水润的眼睛里满是尖锐的专注。

Come on，come on，come on……Come on！

Tony一拳砸到了键盘上，玻璃质的表面上崩出几道蔓延开的裂纹。

“Boss，我建议您现在去休息，您又表现出了焦虑症状。恕我直言，Boss，您已经有些anger issue了。”

噢，太棒了！所以不止焦虑症了？现在自己连脾气都控制不好了。

Friday接着说：“最好的方案是安排心理咨询师治疗，但是您通常会自动过滤掉这个选项。”

当然，唯一一个他信任的Doctor已经不知所踪很久了，所以看医生这个选项可以直接叉掉。

而且Tony的个人介绍里有没有提到过他讨厌向陌生人敞开心扉？他可以和陌生人谈笑、喝酒、上床，但是聊些私人的事？算了吧。一场车祸，一个意外，一次分手已经把他身边所有可以敞开心扉的人都带走了。

现在他找到了一点点希望，大海捞针般的希望，可以找回其中一个，他无论如何都得抓住这根针。

你猜怎么着？Tony Stark最擅长的事情之一就是创造奇迹。

“不用管我，继续监控网络，筛选类似信息流。”Tony揉了揉眼睛。

“……好的，Boss。”

Tony借助上次Ultron危机时在Oslo偷偷安插的后门监控着几乎全世界的信息，为了满足硬件要求除了Stark工业的闲置服务器，他还暗中征用不少超级计算机。

但是36个小时过去了，他仍然一无所获。

这条信息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PAST※※

在复仇者大厦供复仇者们休息、训练、工作、实验的顶层之下，技术人员的工作区和科技开发区之上有单独的一层，作为Jarvis的机房和Tony存放战甲的储存室使用。无论哪一个电梯都没有这一层的按钮，能通往这里的只有顶层的安全通道。

密闭储存室里静止的空气突然被一阵气流搅乱，接着几缕蓝色的能量凭空出现，纠缠成一团。随着那团蓝色能量的旋转，越来越多凭空出现的蓝色能量加入了它。

当能量团的直径达到半米的时候蓝色能量的中央出现了一层透明的膜。能量球的扩张略微缓慢了些，在直径超过一米的时候这层薄膜的边缘已经开始了不稳定的抖动，膜上的波动变得剧烈了起来。

“就是现在！”

一套银色的流线型装甲闪电般地从薄膜里冲了出来，虽然冲出来的一瞬间已经全力减速但是他还是一头撞上了战甲存放柜，连着撞翻了近十个合金柜，看合金板凹陷的程度就知道冲击有多猛烈。装甲背后的那个传送门也在完成它的使命的一瞬间消失了。

楼上。

Tony手里操作板的蓝色界面上突然亮起了红光。

“Sir，入侵警报，战甲储存室里的监控系统失去信号，但是红外感应系统……”Jarvis的声音打断了Tony和Banner的讨论。

Tony刚把眉头皱起来，还没下达应对的命令，Jarvis突然话锋一转，“错误警报，Sir，一切正常。”

“Jarvis，你确定你没有被黑吗？”Tony眯着眼睛看向操作板上的摄像头，像是要从里面看出些端倪，“不要撤销警报，全楼搜索入侵者，把所有没有足够权限进入大厦的人的位置标出来，通知那些闲得慌的特工去挨个排查，包括领空。”

“我确定世界上还没有能在不被我发现的情况下黑进我的系统的人。Sir，命令已下达……”Jarvis的声音小了下去，同时实验室所有显示屏上的界面同时切换到了基础模式。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Jarvis关机，或者被解除全部权限。这两项命令除非是一些极其特殊的情况，不然只有Tony自己能让Jarvis执行。

“Jarvis？Jarvis？”Tony连叫了两声，Jarvis都没有一点重启的迹象。

他转身对Banner说：“去找Clint他们，千万别变身。”

看到Banner朝自己点了头，他转身就抓起旁边实验台上正在升级的右臂甲一边手动穿戴一边往下一层跑。

Tony跑到装甲储存室的门前时，合金材质的气密门大开着，上面还有不少被破坏后强制打开的痕迹。

“见鬼！”Tony一进室内就看到三个存放柜被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Tony在储存室里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战甲缺失，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耳机里突然传出了Banner的声音，“Tony？我暂时恢复了这一层走廊上的监控，但是只有一小段，你的三具战甲往安全通道去了。”

“知道了，试试在那重启Jarvis，如果不行的话就让Natasha陪你到机房去。”Tony说着手下却没停，他用生物识别锁解开了一个存放柜，靠内置的基础程序穿上战甲往安全通道赶了过去。

经过机房门口时，Tony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异样，仿佛自己正在被谁凝视。这种感觉一闪而逝，Tony重新加快了刚才略微慢下来的速度。

战甲储存室对面，完好的机房大门里，那具银色装甲正站在操作台前，装甲的手边有一个扁平的两个手掌大的方形黑色匣子正连接着操作台上的接口，屏幕上金色的进度条即将被填满。

进度条读满之后，屏幕上跳出“转移完成”，装甲立即拔掉了黑匣的连接线，腹部装甲的表面倏地向四周撤开，露出一个刚好可以容纳黑匣的空腔，黑匣一下就被空腔吸了进去，撤开的装甲重新合上。

“回程准备。”

装甲储存室里又出现了跟刚才一模一样的情况，能量球的中央再次张开了一层薄膜。

机房的门打开，银色装甲正悬停在机房的最深处，六个推进器全速推进，装甲在接近大门的时候突破了音障，一道银线划进了传送门。

复仇者大厦上空，Tony驾驶着战甲和三具无人穿戴的战甲对峙着。Steve和Clint刚赶到楼顶上试图帮忙，空中战场他们没办法插手，Clint还可以用弓箭帮忙，临时拾起盾牌赶过来的Steve攻击范围有限，连着扔了两次盾牌都没有造成有效攻击。

Tony被三具战甲缠得无法分神，看见支援到了之后咬了咬牙，“Cap，战机！”

Steve明白后立刻助跑从楼顶跃向了停机坪，站在不到半米的边缘从外面打开了机库的大门。

“Tony，有情况，走廊的监控捕捉到了……一道银色的影子。”Banner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镜头只捕捉到了一帧那个影子的半身画面。”

“你和Nat别过去，他的速度太快，你只能变身。该死的！给我三分钟。”没有Jarvis给瞄准系统实时校准他只能靠感觉射击，本来该轰在骷髅的反应堆上的斥力炮只轰掉了它的肩膀。

Clint的箭插进了红鲷鱼的脑袋，轰的一声巨响战甲从内部炸开了，散落的碎片砸向了站在楼顶毫无掩护的Clint。

昆式战机的支援到了，机翼接下了那些铁壳。

“Tony让我们别去，Bruce。”Natasha按住Banner的肩膀。

“他，或者它是从Jarvis的机房里冲出来的，如果能搞清楚它在机房里做了什么的话就能重启Jarvis，直接夺回战甲的控制权。”Banner取下了眼镜，他面前的屏幕上反复播放着监控再次断线之前断断续续传回来的银色影子出现的画面。

“再等等，三分钟内他们还没有解决，我们就下去。”

储存室里，能量团消失的一瞬间，另一个能量团已经开始重新汇聚了。

再次从里面冲出来的装甲有了上次的经验，在反向推动减速的时候迅速做了几个规避动作，避开了金属柜，但最后还是不轻不重地撞到了墙上。

“该死……”

那声闷响通过建筑骨架的传导变成轻微的震动被楼上两人捕捉到了。

他们对望一眼，等待着三分钟的计时走向终点。

黑匣重新被插入接口，那些从机组里消失的程序回归了，散热器工作的嗡鸣声再次响了起来，只是随着机组的重新启动，精密的电路里多了些构建传送门的蓝色能量。

“准备回程。”

收起黑匣的装甲退到了机房的最里面，他要再来一遍跟之前一样的冲刺。

传送门张开的一瞬间，银色装甲的全速推进突破音障，消失在了传送门的另一端，蓝色能量收束消失。

刚冲到下层离机房大门只剩一个转角的Natasha和Banner听到了突破音障的轰响，然后下一瞬就被巨大的风压向后推飞了出去。

同一时间，还没有损毁的骷髅和银色百夫长停止了攻击，Jarvis的声音回到了众人的耳朵里，“抱歉，各位，是我的失职。刚才的恶意病毒已经彻底消除了，现在我正在进行程序自检，修补漏洞，保障不会再出现这类问题。”

“Jarvis？”Tony提高了音量，他悬停在空中，而缺胳膊少腿的两具战甲已经在去维修间的路上了。

“你之前也说没有人能在不被你察觉的情况下黑进你的系统，然后下一秒，puff——你就被黑了。”Tony降落到了楼顶，朝Clint比了个手势告诉他没事了，拿弓的男人挑了下眉，流露出质疑的神情，但是还是把箭插回了箭筒里。

“我的建议是您再对我进行一次系统排查，虽然在往常您的选择都是以相信我为理由忽视掉这个选项。”

“嘿，buddy，guess what？这次我会乐意效劳。”战甲解除，Tony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的荣幸，Sir。”

※※FUTURE※※

如果找不到信息的来源，那就从它的内容上下手吧。

[Go back，Sir，and bring me home。]

这条信息的内容太简略了，“go back”？是要我回到哪里？

Tony坐在桌面上，用StarkPhone在自己的手背上有节奏地敲击了一会儿，然后一下从桌上跳了下来。

“Friday，准备车。”

“好的，Boss。”冷静的女声响起，“By the way，Mr.Parker给您发了一封电子邮件，他想在假期到您的科研部门实习。”

“让他来吧。”Tony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我不在的话就让Vision去接他。”

Tony正站在Malibu别墅的遗址上，上次他来这里的时候丢掉了那个从他胸膛里取出来的反应堆，顺便把Dum-E和U给接回去了。

在复仇者大厦有了新的空间和设备之后，他又让Jarvis把那些炸毁了的装甲们都重新做了一套。当然，它们只是作为收藏用，毕竟他那时候已经又做出了功能更强大的新装甲，而且Veronica也渐渐成型了。

他曾经的“心脏”躺在海底，和别墅的废墟一起，偶尔被洋流卷走，有时跟着洋底运动。如果有谁想通过打捞它盗取Stark的技术的话，这颗“心脏”上的追踪器会自动判断它所处的情况，并且随时启动自毁程序，引发不同程度的爆炸。想要拿走Stark的东西，多少都要付出些代价不是吗？

Tony从内衬里抽出StarkPhone，界面上闪烁的蓝点是反应堆现在的位置——离海岸已经有近千米远了。他皱了下眉头，反应堆里的储存空间对于Jarvis这么庞大的程序来说小得可怜，信息所指的应该不是它。

Tony最后望了一眼自己住了近20年的地方，随着Jarvis功能的升级他将这里改建过三次，Malibu别墅也许是世界上智能化水平最高的住所。

噢，曾经是。

这里曾是Tony拥有过的，除了Stark家老宅之外最像家的居所。除了Pepper大概只有上帝知道他在全世界有多少房产地产，但是只有这里，只有这里是他在最疲惫的时候想回的地方。

但是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回到这里他都没有太多的感叹，为什么？

上次的他感到遗憾、释然，这次的他则是为了寻找答案。

作为一个科学家和天才，Tony擅长解决问题。这个问题之所以遗留了下来是因为之前它没有打扰到Tony，他没必要去解决它，但是现在它打扰到了。

Sherlock Holmes说过什么来着？排除掉不可能的，剩下的无论多不可思议都一定是真相——简单的逻辑思维。

Tony回想着家的感觉，在过去那就是弹钢琴的妈妈、关心自己的父亲、新电脑和妈妈的独家秘方热可可搭配的早餐，还有……还有妈妈放在他肩上的手和落在他脸上额上的吻，柔软又温暖。后来……

该死！

他努力不去想黑白录像里的“车祸”，想把那些可怕的愤恨和悲伤赶出自己的脑子——已经过了整整两个月，那个录像带里的内容仍然像被烙铁印在他脑海里一般清晰，每次一被提起他就会感受到烙铁烫下的炽热和痛苦。

Tony花了几秒钟来深呼吸，顺便诅咒了一遍自己超凡的记忆力。

后来的家是什么呢？

Tony瘪了下嘴，心底已经冒出了答案。是一进门就会亮起的灯，是个一成不变的声音说出的“Welcome home，Sir”，是研发成功的新科技，是地下室排列整齐保养得当的车，是一套比一套出色的战甲，是一句又一句锲而不舍的催促和建议。

参加葬礼的时候Tony眼框干涩的看着两具并排放着的棺材被泥土淹没，他觉得自己的家跟着他们一起被永久性的埋葬了。

但是他的人生才过了一小半，剩下了那么多的时间，足以为他酝酿出一个惊喜。

Tony猜，如果有人不停地对你说“Welcome home”的话，渐渐地你就真的会把那里当做家，就真的会把他当做家。

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亲手为自己造了一个新的家。

Jarvis，老是你在欢迎我回家，这次就让我带你回家好了。

没能在Malibu别墅找到线索的Tony去了复仇者大厦。大厦虽然仍然在运行，但是Ultron危机之后这里的重要研究和机密档案已经全部被转移到新基地去了，当时专门作为复仇者活动区的顶层也被闲置了。

Tony乘坐很久都没有被启动过的私人电梯上了楼，意外地看到从电梯到顶层的陈设无一不是干净的。从吧台边经过的时候他还为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

StarkPhone在他的衣兜里震了一下，他刚把它抽出来Friday的声音就响了起来：“Boss，那条消息的确是自动出现在系统中的，但是却是从旧式系统上传到新主机中的。我辨认出了一个不属于新系统的程序特征。”

“好姑娘，我太想亲你一口了！”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还是算了。”Friday匆匆说完，手机界面上的粉红色球体闪烁了一下就消失了。

“你太伤Daddy的心了……”

Tony埋怨着Friday，脸上激动的神情却是如何都压不下去。一旦升级新系统，Stark工业所属的服务器，包括Tony自己的私人服务器都会一起升级，如果信息来自系统内部却还是旧系统的话，那就只能是来自复仇者大厦顶层的这个机房，这里因为Tony的个人情感原因而被停用的机组系统没有接受升级。

实际上，这个机房已经被Tony从记录里抹去了，除了少数几个人没有人知道或者记得Stark工业还有这样一处机房。它已经变成了Tony心中Jarvis的墓地。

Tony放下还剩着些威士忌的杯子小跑下楼，通往Jarvis的机房与他自己的战甲存放室的这一层是没有电梯的，准确地说，在不知情人的眼里这一层是不存在的。

因为没有电，狭长的走廊阴森得可怕，安静得落针可闻。Tony走在里面，觉得落脚有些柔软。

电流回流的声音响起来，是Friday把电闸打开了。

借着灯光Tony终于能看见了，走廊的地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所以他才会觉得踩着是软的，细软的灰尘被裹进他脚步带起的气流里又回归大地或者被他的裤脚带走。

这里已经有一年零两个月没人来过了。

Jarvis离开已经有一年零两个月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没有Jarvis的生活的？不，也许到现在仍然没有习惯。他仍然会察觉到蔬菜汁配比的不同或者咖啡味道的细微差别，他依旧在每天进入实验室的时候期待着有个金色的程序球已经在那等候着，他还是会在走神的时候被那个名字挤满思绪，他老是会在无意间叫错名字，Friday总是善意地不去纠正他。他甚至会常常做关于Jarvis离开那一天的噩梦，然后在醒来之后假装若无其事。自从“二元倒回改造架构”研发成功，他常常会把失眠的整夜都耗在里面。

好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果Jarvis是让我回到这里，是要我在这里找些什么呢？

程序碎片？备份？这些早在一年多之前他就找过了，在Jarvis的自我意识和核心矩阵消失在Vision的身体里时，那些没有来得及传输的子程序已经自行溃散了。而那些备份就算导入了Jarvis留下的工作日志和由他总结出的Tony的用户习惯也只是个躯壳，这样的“Jarvis”他已经亲手创造又毁灭掉23个了。

Tony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机房的最深处，明亮的灯光下他看见了他面对的墙上被高温灼烧留下的痕迹——这是一年半之前的一次恶意入侵留下的痕迹之一，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起复仇者们没有抓到罪魁祸首的案件，而且这次入侵还是发生在他们的大本营里，处在他们的包围之中。

整场战斗中，没有一个人看到了敌人的样子，他、她或者他们是怎么出现的？又是怎么离开的？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入侵却什么都不抢走？连Jarvis都追踪不到那个入侵他的恶意病毒的来源，一切线索骤然中段。

入侵之后，Tony把Jarvis翻来覆去地检查了5、6遍才放心。

Jarvis告诉Tony，是复仇者们阻止了这个盗取装甲技术的计划，所以他们才没有多大的损失。但是Tony能感觉到那三具被控制的战甲没有认真战斗，甚至没有要逃走的意图，反倒是像在拖延时间。Jarvis又解释，也许是战甲的无人操作太复杂，敌人难以掌控。

这次入侵事件之后Tony专门让Jarvis注意了是否有类似Mark装甲的技术突然高速发展起来，然而直到……令他担心的消息或者新闻仍然没有出现，他甚至让Jarvis把各国的秘密情报机构都一起监视了起来。不过，他等的消息没有出现，Jarvis却会意外截获一些不相关的有趣信息。

同时，担心这次的盗取目标也许是Jarvis（如果有人意识到Jarvis的智能有多强大的话，难免会有歹心）的Tony让Jarvis开始监视全球范围内的A.I.，甚至为了及时阻止另一个高危A.I.做出威胁世界安全的事，他为Jarvis装上了些攻击性颇高的“武器”【*】，给了Jarvis扼杀和阻止威胁性高的A.I.的权限。对于Jarvis不会滥用他给的“武器”，Tony是全然信任的。

【注：对于“武器”没有具体命名，设定是与POI中Finch和The Machine创造的用于杀死Samaritan的病毒类似的存在。】

那些焦黑的痕迹被推测为高温喷射装置的尾焰灼烧造成，这个痕迹正对着机房的大门，而机房门对面就是战甲储存室的门。Tony记得自己刚下楼查看的时候战甲储存室的门是被暴力打开的，而机房的门是完整的。

Jarvis的计算机协议里有规定，不对除了Tony或Tony授予权限的人之外的任何人打开机房大门，如果对方强行破门他是可以采取适当手段进行阻止的。如果对方是先靠恶意病毒使Jarvis瘫痪或者关机，在这两种情况下机房门都会锁死，没有Tony的指令和特殊密码就只有炸开门这一个进入机房的办法了。

Tony走到了对面的战甲储存室，里面的金属柜已经被搬空了，那些战甲现在被安放在新基地的地下室里。他记得门正对的方向的墙上当时是被撞出过坑的，后来修理的时候被补上了，还有几个存放战甲的金属柜被撞得更严重。根据分析，这个入侵者总共撞了两次，第二次没有第一次严重。

所以还有点长进啊……

这个入侵者的脑子有毛病吗？在这么短的距离里测试自己的极限加速度？还非要入侵到拥有顶级安保系统的地方测试？

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的Tony甚至打了Xavier教授的电话拜托他确认是否是变种人干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Xavier教授还专门告诉了他，造成这样的撞击需要具备钢力士身体的强度和超音速，据他所知暂时还没有变种人可以同时达到这两个要求。

这次恶意入侵事件被复仇者们记牢了，尤其是Tony。由于目标是他的Mark战甲技术和Jarvis以及敌人完全不合逻辑的行为，他对此格外在意。

再次面对现场的Tony又陷入了关于那次入侵事件的思考。

几乎一无所获的Tony回了新基地，遇到刚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的Vision。

“那个小鬼到了吗？”

“您是指Parker吗？我最近没看到过他。”Vision有点疑惑，“不过他现在应该在纽约市内。”

“Peter不是说要过来实习吗？我以为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皇后区到这里用不了多久吧。”Tony打算问问Peter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Boss，Mr.Parker说的是假期实习，他只是提前发邮件询问您，现在还没到暑假，您搞错时间了。”Friday及时向Tony解释。

“哈，学生的假期。看他每天在纽约街上打击罪犯我还以为他已经放假了。Whatever，让他要来之前告诉我吧。”Tony向Vision挥了下手先离开了。

搞错了时间……

一个离奇的想法倏地划过Tony的脑海，他猛然睁大了眼睛。

如果，如果Jarvis说的“go back”不只是回到什么地方，还是回到什么时间点呢？回到他还没有消失的时间，回到……那次恶意入侵！

上帝啊——

如果真的可以做到时间穿越，可以回到那次恶意入侵的时间点，那么那个入侵者就是他自己啊，什么都没有被抢走是因为他只带走了完整Jarvis的备份！Jarvis根本不是被病毒入侵了，而是执行了自己的命令。

暴力破坏的储存室门、完好的机房大门、试图抢走的三具战甲通通都是为了把那个时间点的复仇者们引开的计划。那个有钢力士的身体和超音速的人就是穿上高速战甲的自己，那个极限加速度的测试是为了……以特定的速度通过传送门！

人真的可以改变过去！

站在一旁的Vision一头雾水的目睹了Tony的神情迅速地在惊愕和恍然大悟之间切换，最后定格在了狂热与狂喜上。

Tony猛地上前两步抓住了Vision的肩膀，眼睛里仿佛有光芒闪烁，“帮我改变世界吧，小子！”

TBC

【这篇文其实已经写完了，不过还没有修完，所以会分段放出来，大家放心跳坑！】

【感谢基友们帮我捉虫审文提建议！爱你们（づ￣3￣）づ╭❤～！！！】

【这是一篇别人出的原梗被改得面目全非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