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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花】归剑入鞘(案情/长篇/HE)【4】

前篇:【【3】】


注释:此文是电影版陆小凤传奇的同人,尽量用电影版的各种设定,偶尔带入些原著的东西,如果既不是原著也不是电影的,就是作者的私设,会讲清楚的。


第四章

 

陆小凤找人有独特的法子,且花满楼也未掩饰行踪,找到他住的客栈和屋子并不难。

花满楼已沐浴过,洗净一身尘土,换了身干净的袍子,合衣在床上小憩。

推门而入的声音将他从浅眠惊醒,但下一瞬他的惊便消了,因为来人是陆小凤。

花满楼仍闭着眼,反正他睁眼与否也无甚差别,端正地躺在榻上。

“看来不请自来这个毛病,陆兄一时是改不了的。”

陆小凤一进屋便看见桌上点的油灯,已是燃了半盏。他心下了然,花满楼又不需要点灯。

陆小凤擎着笑,自觉地坐到了桌边,道:“花兄忘性倒是大,先前明明请过我,转头一憩就给忘了。”

花满楼轻笑,从床上翻身而起,虽只休息了两个时辰,但面上倦意已去了大半。他未搭陆小凤的话,径直出了房门。陆小凤见状,挑了下眉,又放宽心自己倒了些茶水喝了起来。花满楼不是那么容易与人置气的人,对他陆小凤更是比对常人还要多几分容忍。花满楼不说,他就在这里等着看花满楼要干什么好了。

一两盏茶的功夫,陆小凤已将桌上的劣质茶水喝了个精光。他在狐狸窝喝的一碗牛肉汤和半坛糯米酒根本垫不住肚子,现下腹中空空,又不知花满楼去了何处,只能靠饮茶来冲淡饥饿之感。

陆小凤笑了,似乎是在自嘲,他不知自己是否已经饿出了幻觉,卧云楼离此处甚远,但他却闻见了若隐若现的卧云楼粽香。

花满楼推门进屋,面上是温暖的笑意,却又带着几分促狭,道:“陆兄莫担心,肉粽是真的。”他手上端的正是陆小凤心心念念,可惜了不止一次没吃上的卧云楼肉粽,且还冒着热气,想来他方才出去便是去热肉粽了。

陆小凤笑得很是开怀。这世上最好的事情,莫过于雪中送炭,饿了有人送饭,渴了有人递茶,忧愁时有人共酌,欢喜时也有人畅饮。无论何时,陆小凤甚至无需开口,花满楼总是能猜中他的心思。所以,每每待在花满楼身边时,陆小凤的心情总是会好上许多。

陆小凤接过盘子,拿起一个粽子便开始剥箬叶,边剥边问:“花兄如何知道我在担心这个?又如何知道我已饿得心慌?”

不论多少次,陆小凤仍是很好奇花满楼是如何猜到他的想法。

花满楼在陆小凤身旁坐下,莫管是否是他熟悉的房间,他总能准确地找到椅子坐上去。他也随手拿起一个肉粽剥了起来。

“你去了三个时辰有余,回来时,身上只有淡淡的牛肉汤和米酒香味,所以我猜你已饿得心慌了。至于让你莫担心的话,只是揶揄罢了。不过,重要的不是这些。”

陆小凤刚想问是什么,敲门声却抢在了前面。

花满楼起身去开门,是小二送了一坛雄黄酒过来。

花满楼将酒倒进两个杯子里,把其中一杯推到陆小凤面前,道:“重要的是现在子时已过,今日已是端午佳节了。”端午佳节的习俗便是食粽。

雄黄酒略带刺激的气味散了开来,陆小凤其实不喜喝雄黄酒,且认为往酒里加雄黄是毁了酒,但花满楼将酒推到他面前了,他也不得不喝。陆小凤敢押上他的四条眉毛打赌,花满楼定是知道他不喜欢雄黄酒的。

陆小凤将那一杯一饮而尽,苦辛味混着劣酒顺喉而下,直让他四条眉毛都快皱到了一起去。他“啪”地一声放下酒杯,将剩下的半个肉粽一口塞进嘴里才舒服了些。

花满楼又将那空杯满上了,语气平静,道:“雄黄酒不能多饮,陆兄莫喝得太快。”

陆小凤嘴里塞满了粽子,也答不上话,一时竟是有些哭笑不得。待到他终于能说话时,他满眼无奈地看着花满楼,道:“花兄啊……”

他将腰上的佩剑取了下来,放在桌上,“花兄赠我酒食,我便还你一礼如何?”

花满楼听出了陆小凤放在桌上的是何物,其实早在他刚见陆小凤时便知道他身上带了把剑。

陆小凤不是个随身佩剑的人,也不习惯腰上挂着把剑,一走动,肢体便难免与剑磕磕碰碰。也正因他不是个随身佩剑的人,所以这把剑带在身上一定引了很多人询问。再耐心的人被问同一个问题问了许多次,也是会烦的,因此花满楼不去问他。若是他需要知道,陆小凤自会告诉他的。

花满楼浅啄了口酒,悠悠道:“你送我便要收?”

陆小凤苦了脸,道:“我拜托花兄收下!”

花满楼从不与人为难,陆小凤知道花满楼只是与他玩笑,也乐得接下去。况且时隔半年,他再见到花满楼,总感到隐隐心虚。

做贼心虚,他既未做贼,又何谈心虚呢?这不该有的情绪在他心里久居不散,偏偏要引得他注意。

花满楼放下酒杯,拿起那柄剑,手指从剑柄沿剑身而下细细摸索,赞道:“好剑!”

陆小凤道:“花兄还未拔剑,怎么就知道它是把好剑?”

花满楼仍在摸索剑鞘,轻笑道:“若不是柄好剑,也不会配上如此好的剑鞘。”

陆小凤把玩着鬓发,瞧着花满楼摸剑,随口把大师当时告诉他的话也说给了花满楼听:“是啊,大师说过,他铸的剑,一剑只配一鞘,剑断鞘废,鞘毁剑空。若是不把鞘造得好些,鞘若毁了,剑也就不方便带在身边了。花兄,你可得把这鞘护好了。”

花满楼仍是未将剑身抽出,他轻轻摇了头,道:“这鞘身是用上好的百年沉香木做的,浸过药水,堪比铜铁,倒是不需担心。剑尊他这回是真的送了你一份大礼。”

陆小凤知道花满楼要推托,连忙抵住花满楼的手,不让他将剑推回来,“诶。现在这份大礼可是你的了。”

花满楼摇摇头,道:“这份大礼你受得起,我却不行。”

陆小凤是执意要赠剑,语气坚决,道:“大师赠我,便是我的,大师的大礼你受不起,我的大礼你却没理由受不起。”

陆小凤凑到花满楼近前,微眯了眼,语气软了不少,“你就收下吧。”

花满楼听得陆小凤软硬皆施,忽的笑了,将剑收下,面上流露出感激之色,道:“好。”他知道陆小凤不喜他说谢,便不将谢字说出口。

陆小凤见花满楼收了剑,却依旧未拔剑,问道:“花兄真不拔剑瞧瞧?”

花满楼笑意温和,道:“不必了,许多事是不需拔剑出鞘来解决的。”

花满楼有一颗仁心,而西门吹雪有一颗杀伐之心。陆小凤摸着胡子笑了,自己是如何交到这两个迥然相异的好友的?

陆小凤一垂眸又看见杯中发苦的黄酒,笑也变苦了,“花兄啊,这酒能不能不喝了?比起你的私酿,这酒简直就是毒药。”

花满楼轻笑出声,自顾自浅酌着,道:“陆兄,一开始我便未要求你喝呀。”

“你……花满楼啊花满楼。”

陆小凤吃了瘪,正哭笑不得,瞥见杯中余酒冒出了一股冲动,也将那冲动付诸了实际。

花满楼听见一阵飘忽的风声,那是衣袖轻掠的声音,他的额间一凉,紧接着又暖了起来。陆小凤竟是沾着酒在他额上画了个“王”字。酒痕上泛着淡淡的苦辛药香。

陆小凤动手并非很快,花满楼反应却很迅疾,若他不是由着他胡闹,陆小凤也画不出那个字。

花满楼浅笑,三分无奈,七分纵容。

陆小凤得了手,眯着眼笑道:“端午以雄黄酒涂面,画一‘王’字,可驱邪避妖,以威魑魅。”陆小凤说得正经,但他们谁都清楚这习俗是对稚童的。

“我可是为你好啊,七童。”

七童,花七童。花满楼及冠已久,许久都没人这么叫他了。若是有,那也是与花如令一般或更高辈分的人叫的。陆小凤这唤起来却是驾轻就熟,仿佛蓄谋已久。

花满楼握着杯,食指中指也伸进杯中沾了酒,语调谦和正经,如同在谈经论道,“那我也只好为你好一好了,三蛋。”说出最后两字,花满楼也笑了,竟有几分寻回了童趣之感。

花满楼松手,酒杯落下,他的手指已直逼到陆小凤面前,与他鼻尖只差三寸,但陆小凤的手也到了。他压住了花满楼的腕,花满楼不能再往前,便顺势往下,借力之后动作更快,陆小凤一转腕,再次封住他进境。酒杯才稳稳地落在桌上,两人手下已过了两招有余。花满楼手上劲力一扭,又欺了上去,但陆小凤也随机应变再将他手腕抵住。

这一来二去,招招渐慢,又不含杀机,真真是如同两个孩童嬉闹一般。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玩笑也玩笑过了,肉粽也吃完了,只余下大半坛雄黄酒未动。

陆小凤瞧了眼天色,又撑着下巴略带玩味地望向花满楼,问道:“你猜那老狐狸会不会乖乖让我们乘船?”

花满楼此时取了扇子出来轻摇着,未加思索便答道:“想来是不会的。”

陆小凤放下了手,问他:“哦?你怎么知道?”

花满楼道:“若是他会,你就不会如此问我了。”

陆小凤笑了,道:“花兄果然懂我。我之前已打听到了,老狐狸今年已经出海六次,遇上了三次海难,这三次船毁了,货丢了,人却都恰好能被附近的商船或是海岛渔民给救回来。”

花满楼道:“你是怀疑他与海上货船失事背后的真相有关?”

陆小凤自信笑道:“我确定他们一定有关!”

 

× × × 

 

老狐狸早早便张帆起航离了码头,没看见陆小凤和花满楼上船心里更踏实了几分,哼着小调从甲板下了船舱。

陆小凤睡了个舒爽,从房间里走出来,正伸着懒腰,就撞见了老狐狸。

老狐狸一见到他,脸色都变了,“你什么时候上船的啊?”

陆小凤睡眼惺忪地瞥了他一眼,道:“我付了钱,为什么不能上船啊?”说完,一转身正好看见花满楼也从隔壁屋走了出来,他脸上笑开,道:“花兄,好巧!”

花满楼摇扇笑着走过来,道:“不巧,你要再多睡会儿,我就先去大堂了。”

陆小凤讪讪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咱们现在就去。”

 

堂中只有几张桌子,都三三两两坐了人,陆小凤与花满楼在角落里的唯一一张空桌坐下,要了茶水和简单饭菜。菜都是家常小菜,但这船上也能做得别有风味。

两人用完餐,陆小凤便往花满楼那边凑了些,小声道:“花兄,你有没有觉得,那些人对我们有敌意?”他正说着,便又捕捉到一黝黑大汉瞟过来的眼神,带着些莫名的恶意,瞧着便令人不舒服。

花满楼轻声道:“感觉到了。”

陆小凤眯眼看他,“你看不见,如何感觉到?”陆小凤知道花满楼不在意自己是个瞎子,所以也将他当做个健全的人,言语上自然就不会有避讳。

花满楼道:“若我带着敌意盯你,难道你不会有如芒在背的感觉吗?”

习武之人,境界一高,对身边气场的感觉便会更敏感,杀气、敌意的确容易察觉出来。

陆小凤道:“会。不过我还真想试试。”

花满楼道:“试试什么?”

陆小凤笑道:“当然是试‘你带着敌意盯我’了。”

花满楼笑了,不再理他,摇着扇子往甲板上走了去。暗含敌意和窥探目光的地方陆小凤自然是不愿意多待,也跟了上去。

两人在甲板上晃悠了一会儿,甩开了那些视线之后便往船舱里走,挨个探查那些货仓来巡查线索。一路察探下去,他们还真发现了些异常。每个货仓里的确是放着些老狐狸说的货物,但有些用蜡密封的箱子里却不知装着什么。

花满楼敲敲那些特制的箱子,仔细听了声响,道:“这些箱子都有空夹层,听不出里面的东西。”

陆小凤摩挲着下巴,道:“这些都是用蜡密封好的箱子,撬开检查难免会被发现,打草惊蛇。”

花满楼点点头,道:“咱们消失太久,该露面了。”

陆小凤道:“好,出去吧。”

他们又特意绕到了客舱,从那边的门悠闲漫步上了甲板。

一上甲板,天上就洒下些水珠来。花满楼闻声辩位,侧身躲了开去,双指一抬接住一滴,在鼻尖轻嗅,笑道:“好酒。”他笑,不是因为酒是好酒,而是因为他躲开了,而陆小凤却被淋上了。

陆小凤蹙眉苦笑,明知他看不见,仍是眼含委屈地看他。

他知,若这天上洒下的是刀锋剑雨,花满楼定会为他遮了去。但若是酒水,便说不定了。

花满楼收扇抱拳,朝无人处扬声道:“沙姑娘,又见面了。”

陆小凤仰头朝酒水洒下的源头一看,船桅上倚着一位姑娘,身姿窈窕,纱衣翩翩,在明月之下独坐独饮,虽看不清神情样貌,却觉得凄恻又美绝。

那姑娘放下唇边玉杯,问道:“公子怎知是我?”

花满楼面含浅笑,道:“姑娘身上有股冷艳清澈的芳香,独一无二,一闻便知。”

沙曼垂眸瞥了一眼甲板上的两人,饮尽了杯中酒,道:“公子的鼻子倒是很灵。”

花满楼道:“眼盲之人,鼻子自然也就会灵些。”

沙曼面色一动,原来那位看起来与常人无二的温润公子竟是盲人。但听他语气平淡舒和,也无自怨自艾之感,倒是个很看得开的人。

陆小凤叉腰,仰头看她,道:“这么美的月光,这么好的酒,不知道我二人有没有机会与姑娘分享?”

沙曼瞥他一眼,对这嘴上油滑之人无甚好感,两相对比,更觉得这盲眼公子为人谦和,气度不凡。她将手上玉杯斟满,皓腕轻抬,道:“既然公子说是好酒,便请公子一杯吧。”说完,她一松手,玉杯直坠。

陆小凤没去看那杯酒,因为那杯酒不是给他的,也是因此,他看见了那冷艳美人足下一点便飘飞而去的身影。她的轻功,竟如此的好。

花满楼接下了那枚小巧的玉杯,近满的酒一滴未洒,他也是莞尔。陆小凤瞧见花满楼唇边笑意,心间莫名泛起些异样感觉,一如他见到上官飞燕依偎在花满楼怀中时,如同蚁虫轻啮,不痛不痒却又无法忽视,扰得他心烦意乱。明明好友幸有桃花,他是应该为花满楼高兴才对。

花满楼将那杯子递到他面前,粲然笑了,道:“陆兄,你要喝的酒。”

陆小凤一怔,心间异样刹时烟消云散,大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心中直道,美人美酒,果然可解世间忧愁。


【觉得自己太勤劳了!~\(≧▽≦)/~(凑表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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