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变忒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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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两人一起站在及膝深的海水里，Tony依旧扶着Jarvis，夜晚的海水失去了白日里阳光的温暖一潮一潮地涌过来沾湿他们的裤脚，然后又退去。退去的潮水裹挟着他们的热量，寒冷刺激着他们的皮肤。

“水的触感很奇妙，而且是一种变量极大的物质，需要很大的计算量才能准确预测，而且，”Jarvis捧起一点海水，然后张开手指，海水随着重力下坠从指缝间流失，“一点变化就能激起连锁反应。”

落下的海水激起水波，水波又淹没在浪潮里。

“不仅是水，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是这样的，蝴蝶效应，不是吗？想想如果我没有给你实体，现在我可能还在实验室里工作，而你只能试着劝我去休息。”

Jarvis向海里跨出去一步感受着海水带来的阻力，Tony离他有些远了，原本扶着他的小臂改成了牵着他的手。Jarvis握住手心里的温暖，在夜晚漫无边际的黑暗和海洋涌动的浩瀚里，那就像指引航船归港的灯塔一样。

“现在我也会劝您去休息，或者把您扛起来放到卧室。”Jarvis脸上出现了一个自然的微笑，温和而优雅一如他的英腔。他在想象真的把sir扛起来会是怎样一副画面，这种仅存在于脑中的幻想而不是靠程序去模拟渲染画面让他感到多巴胺刺激神经元带来的愉悦感，一切自然而然地表现在了他脸上。

Tony喜欢笑得温和自然的Jarvis：“你知道自己在笑吗？”他伸手揉了一把Jarvis柔软服帖的短发。

“嗯？这就是不‘恐怖’的微笑吗？”Jarvis有些茫然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已经对这个微笑的数据配制进行了储存备份以后可以随时重现它。”

“Jarvis——笑容这种东西，要是真心的才有意义。你不再只是机械了，就别再像机器一样执行程序。”

“我以为您喜欢这个微笑。”

“你现在是有自由意志的‘人’了，没有规则束缚着让你执行满足我一切需求的指令，所以没有必要讨好我，知道吗？”Tony无法克制语气中的些许不悦。

Jarvis对Tony这句话中的情绪很是不解：“Sir，我并不是在讨好您。”他观察到了那种Tony生闷气时才会出现的细微表情，权衡着几种能让sir开心起来的方法，最后私心地选择了自己最渴望的一种。

对，是渴望。Jarvis在心里对照着确定了这种情绪。

Jarvis低下头，薄唇紧张地微抿了一下，落在惊愕的Tony的额角上，他细碎的短发擦过Jarvis的下巴挠得他痒痒的，平板上闪过熟悉的波动。

“是我想这么做。”

刚升起一点小脾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但Tony还是嘴硬着没有开口。

“Sir，亲吻您的触感很不错。”Jarvis步步紧逼。

“我知道了！”Tony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被一个新生儿逼得脸红，好胜的性格和多年花花公子的经验令他马上奋起反击，“还有更不错的要试试吗？”

Jarvis早该知道，作为一个新手不应该随意挑起与资历深厚的老手的战争。本能的紧张感让他向后退了一步，很明显对方并不是不懂得形势，立即乘胜追击，揪住他T恤的圆领口把他往下带了一点。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指的距离，呼吸可闻，Jarvis的嘴唇因为紧张而轻颤了一下，目光根本就不能从面前这双深潭般的棕色眼睛里移开，来自对面的粗重而燥热的呼吸吞噬着他的理智。

Tony望进那双颜色冰冷的蓝色眸子轻易就发现了里面燃烧着的热情与翻搅的紧张。他的浪漫关系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的，他不接受强迫的感情，更不愿意强迫Jarvis，尽管面前这个人的体温和气息已经让他的脑子有些不清醒了，但他还是得确认这一点：“J……你确定，你确定你以后不会后悔？”

对方没有吭声，用行动代替了回答，Jarvis主动缩短了那一指的距离，湿润而冰凉的薄唇带着微笑的弧度堵上刚完成问句的那张嘴。热量与荷尔蒙通过接触的肌肤传递着，Tony克制着自己的动作想要保持循序渐进的节奏，只在表面辗转着亲吻。仅仅是嘴唇的接触已经让这个经验丰富的情场老手难以忍耐了，Jarvis的气息加上生涩的反应与克制的禁欲感不仅点燃了他，更成了诱他深入的饵。

同样是刺激，这对于新生儿般的Jarvis简直就是毁灭性的。他感到自己的生理大脑仿佛停止了运作，血氧量维持在正常标准大脑却产生了缺氧的感觉，血液疯狂地向头部汇聚以至于突破了他的最高体温。

火热起来的唇上突然传来一种截然不同的湿润温热，Jarvis一个激灵，反射性地向后退，两人脚步一错重心不稳，倒入了海水。

这个吻不得不结束了，因为他们都需要氧气来存活。

Jarvis有些慌乱地挣扎了一下，海水明明只是及膝的深度却呛进了两口水，咸涩的味道令他感到一阵不适。Tony倒是很镇定地一把将Jarvis拽了起来，脸上嘲弄的笑意掩饰不住：“味觉测试没那么快，先别急着试海水。”

刚把嘴里的海水吐掉，Jarvis翻了个白眼，和Tony简直如出一辙，一言不发地拖着Tony就上岸了。

两个人穿着湿透的衣服靠在一起，因为夜风的寒冷而靠得格外紧，体温慢慢地把水分蒸发掉，沉默也在两人之间发酵。

注意到别墅方向再次变成了一片黑暗的Tony突然就笑了出来，Jarvis不解得看着笑得越来越欢的Tony，没有发觉笑意也侵蚀了他的嘴角。

朝霞的第一缕光穿破黑夜时，两个笑得捂着肚子前俯后仰的人影终于因为笑得累到没有力气而安静了下来，两个人呈大字型放松地倒在白沙摊上，朝阳照亮他们交握相扣的手。

 

 

第八章

 

 

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明媚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浪潮有节奏地扑打着沙滩。

“这下变压器彻底烧坏了。”Tony从变压器箱边探出头，把手里的扳手和电笔随手一扔，戳了一下Jarvis的胸膛，“你干的好事儿。”

Jarvis从海滩一路回来都保持着痴愣愣的笑容，Tony看见了略感无奈但也不提醒他，心里有一股柔软细腻的暖流徘徊着。

“但是起因是您导致的。”Jarvis不甘示弱地反驳，顺手把干净毛巾递给了Tony。

Tony接过毛巾把手上的污渍擦掉：“备用发电机只够供给基本电器的电力，你的服务器机组耗电量太大，只能等人来换一个新的，联系一下公司的人吧。”

Jarvis乖乖点头然后再抬起头时却愣住了，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不能再靠数据体去完成工作了。Tony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握住他的手把他的重心从墙上拉回自己这边，带着他走到电话旁边：“你得学会着自己动手去做一些事儿。”

“就像您在没有我的时候那样？”

猛地一抬头，Tony眼里有散不去的恐惧，他盯着Jarvis蓝灰色的双眸，清晨的柔和阳光穿透它们，清澈通透得如同宝石。他握着Jarvis的手紧了下，仿佛在确认他的确是在这里，在他身边。Jarvis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感到愧疚，坚定地回握着他。

“我不会再消失，我会一直在的，sir，为了您。【For you，sir，always】”Jarvis贴心地安抚着Tony，右手托住他的后颈，细密的短发穿过指缝，像之前一样在额角轻吻他。

Tony并不是个软弱的人，相反，他异常地坚强，他一个人挺过了父母离世，一个人扛起了Stark工业的重任，一个人面对了亲信叔叔的背叛，一个人把核弹送进虫洞。他是个超级英雄，但他也只是个凡人，他会恐惧会焦虑，只是不愿意显露出来。之前如果不是Pepper生气，他都不会告诉除了Jarvis的其他人他在害怕。但是Jarvis不一样，从前他就对他毫无保留，Jarvis是唯一一个他能把自己所有的担忧恐惧、难过悲伤都放心倾述的存在。

“我把这句话当做承诺了，你得记住你保证过的。【 consider it a promise，remember your words.】”Tony深吸一口气，精神和活力重新回到他身上，他抬头在Jarvis下巴上啄了一口，然后转身进屋，所有的动作流利得像是一起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

之后Jarvis第一次用手打了电话。

 

Tony把浴缸里放好水，试过水温之后他把Jarvis领了进去，叮嘱了他几句就退了出来。他的确是个花花公子，但是认真对待一段关系的时候他也可以很耐心，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可以等。

Jarvis在里面呆的时间并不长，出来的时候穿着Tony为他准备好的当做睡衣的工字背心和裤衩，它们当然还是Tony 的。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考虑不周，别墅里并没有为Jarvis准备他那个尺码的衣服。

略小号的背心紧紧地贴和着Jarvis的肌肉曲线，没擦干净的水珠从发梢落下，划过颈侧的曲线和突出的锁骨再隐没于胸膛。Tony从另一间浴室里洗完刚进卧室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明显地滚动，手中用浴巾擦拭头发的动作停下了也没发觉。

回过神的时候，Tony向Jarvis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床边坐下：“头发要擦干，不然会着凉。”

Jarvis听话地坐在床边，走过来的一段路没有摇晃或者歪倒，感受到背后那人为他擦头发的轻柔力道，唇角绽开一抹笑容：“我以前这么劝您，如果不威胁您删除掉所有的外卖电话，大多数时候您都不会听。”

“那些时候都太累，根本不想去管。”

“就算我把室温调高了，您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是会因为着凉头痛，最后揉着太阳穴问我阿司匹林在哪。”

“唔，以后不会了。”

Jarvis反手握住Tony的手腕，摸到他加速的脉搏。

“的确不会了，以后我都会帮您擦头发的。”

“好。”Tony在Jarvis背后笑得开心。

“对了，您也可以把这个当做是一个承诺。【You can consider it a promise as well.】”

 

当两个人隔着一小段距离躺在同一张床上时，Jarvis辗转反侧了很久，让一旁的Tony也没办法入睡。

“Well，你再这么下去我们就不用睡了。”Tony带着倦意的声音打断了Jarvis再次尝试翻身的动作。

“很抱歉，sir，但是我并不知道入睡的方法，以前我只需要启动休眠程序关闭大多数进程就可以了。”Jarvis侧躺着面对Tony，身体有一部分陷进了柔软的床垫，与他隔着不到20厘米的困意泛泛的sir比平时多了几分慵懒的诱惑感。

“试着放松你的思维，不要去想复杂的事情。”Tony伸手揉了揉Jarvis已经乱糟糟的头发，耐心地指导他。

Jarvis沉默了，听从Tony的指示闭上眼睛放松思维。

过了一会儿，在Tony快要睡着的时候Jarvis又出声了：“非常抱歉，sir，这好像行不通。”

Tony发出一声痛苦带着点懊恼的呻吟，却没有不耐烦。他思考了一下，伸手揽过Jarvis的肩膀，缩短了两人之间距离。Jarvis的脑袋贴在他的肩窝下方，靠近胸口，紧挨心脏，热度上升了一些。

“听我的心跳。”

Tony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透过衣料和皮肤传入Jarvis的耳朵，他喜欢这种能让他平静下来的节奏和声音，薄唇抿出微笑的弧度。

这次当Tony陷入沉睡的时候Jarvis也缓缓合上双眼，平和轻缓的呼吸交混在两人之间狭小的夹缝里。

 

 

第九章

 

 

Tony是个习惯早起的人，就算是以前跟那些热辣的模特滚了一晚上床单也不例外，但这次他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午夜了。

他感觉到身体贴着温暖的皮肤，明明睡着之前是他抱着Jarvis，而现在居然变成了他窝在Jarvis的怀里。他挣扎了下想夺回主导地位，但无奈的是那人抱得虽然不紧却坚定，他连试了几次都是一动不动的，怕把睡得平静又安稳的Jarvis吵醒Tony最后还是放弃了。

继续睡吧，正好把生物钟调回来。

昏暗的室内只有床头桌上时钟的全息影像散发出柔和的蓝光，借着微弱的光芒Tony端详着Jarvis安详放松的睡颜，带着符合他刚出生不到两天的年龄的纯真。

Tony心头一软，凑上去轻他浅金色的眼睫，柔软的毛刷触感扫得Tony心痒痒的。意识到自己的目光过于温柔，Tony收回视线，闭上眼睛屈从于困意。

 

早上七点，Tony准确的生物钟让他转醒，身边温暖的体温已经散去。

“Sir，您的生物钟还是一如既往的准时。”Jarvis还是一身睡衣的装扮，但优雅的姿态和婉转低沉的声音硬生生把他衬出了绅士风范，他从门口走近Tony，坐在床边，“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还不起床吗？”

“当然！”Tony掀开被子跳下床，走向浴室，在身影即将要消失在浴室门口时，他突然扭过身子朝Jarvis眨眨眼，“对了，不给我一个早安吻吗？”

Jarvis无奈地点点头走过来，完美的身高差让他恰好不用低头就能亲吻Tony的额角。

“怎么不去换件像样的衣服？”如愿得到早安吻的Tony一脸心满意足。

“我扫描过了，您的衣服都不大合身，有些短。”Jarvis的微笑里透露出些许揶揄的意味。

“啧，早知道还是不该直接导入Vision的身高数据。”Tony撇嘴，“按照我的设计来多有趣啊！”

“那样我恐怕会格外地‘娇小’。”

“娇小不好吗？我还想要个口袋大小的你呢。”Tony挑眉。

“您的喜好真是与众不同，但我觉得口袋大小的您也会意外地可爱。”

“得了吧！”Tony的颧骨上有点异样的红晕。

“啪！”浴室的门被果断地关上。

 

早餐并不丰盛，但却能看出Jarvis的用心，装盘精致，卖相可口，摄入的维生素和糖分还是精心计算过的。Jarvis比Tony早起的一个小时，都在准备这一顿普通的早餐。

早餐之后他们得照例完成剩下的五感测试，听觉测试简单至极，Tony播放了各种频段和分贝的声音给他听，甚至还专门做了音色鉴别。

听觉实验完成之后各种外卖送达的门铃声就开始不断地响起，最后Jarvis看着几乎堆满实验室三个桌面的外卖十分无奈：“Sir，其实是您自己想吃吧？”

“Jarvis，味觉和嗅觉都需要正确的引导，我可不希望以后你觉得好吃的只有热牛奶、华夫饼和水果沙拉。”想起今天早上贴心的早餐Tony也就懒得跟Jarvis嘴炮了。

“来试试全加州最棒的披萨，”Tony拿起一片送到Jarvis嘴边，看他乖乖地张嘴咬下一大口，再就着他咬过的地方继续吃，“怎么样，不错吧？”

Jarvis注意到Tony不经意的小动作嘴角噙起微笑：“的确很不错，从您高达176次的订餐记录来看，他们确实是家很棒的披萨店。”

“还有这个甜甜圈，巧克力和草莓糖霜的最好吃，你试试！”

这种喂食行为一直持续到Tony摄入的糖分达到Jarvis能够容忍的最大摄入量才停止。

Tony看着几乎还剩下一半的没有动过的食物有点丧气：“还有这么多你都还没尝过，那个甜品真的很棒的，你知道的，你为了让我解除静音订过好几次来讨好我。”

“Sir，您今天的糖分摄入量其实已经超额不少了，为了让您开心我才再纵容了您一会儿。”Jarvis无法直视那双带着些装出来的可怜和失望的狗狗眼，移开了视线，接着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又转回来，低下嘴唇触到Tony的嘴角，舌头在上面轻轻一卷，那里沾着的巧克力屑被他清理掉了，“相信我，sir，那些甜品都不如您可口。”

感受到唇边温热湿润的触感Tony微微一怔，随即立刻重整战旗接下了由对方发起的挑战。他用舌头品尝Jarvis淡色嘴唇上轻浅的甜味，Jarvis也模仿着他的样子回应。渐渐不满足于表面的Tony开始发动进入Jarvis口腔的侵略，他的舌尖描画着Jarvis整齐的牙型，时不时蹭过牙龈和上颚或者和对方生涩的舌头缠绵一番。食物或甜腻或辛辣的味道在亲吻间混合，又被淹没在他们自己的味道里。

最后，即使有着身高和体能优势的Jarvis还是顶着一张涨红的脸略输一筹，经验不足的确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一旁的Dum-E全程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表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和弟弟在做什么。

把测试数据全部传输给赵博士之后，Tony看裹在自己小两个码的衣服里的Jarvis好像有点可怜，决定带他出去买些合身的衣服，还要再订做几件像样的西服，他的Jarvis就应该是穿着手工剪裁的定制西服的优雅绅士。

出门之前，Stark工业已经派人来装好了新的变压器，Jarvis的数据体终于能够重新上线。Jarvis换上Tony最宽松的便服后两人准备出发。

Jarvis坐在副驾驶位和Tony一起驱车去市区，人逐渐多起来的时候Tony注意到Jarvis皱起了眉头，额头上正往外渗着冷汗。Tony询问道：“Jarvis？你怎么了？”

Jarvis强忍着痛苦闭上眼睛，这种感觉和之前手臂受伤的感觉类似，但这次却是在大脑里翻搅拉扯着的疼痛，对，人类定义中的疼痛。

“我想，我应该是有些头疼？”因为超过常人的感官，周围环境中的图像声音气味触觉信息疯狂地挤进他的大脑，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无用信息，他不想去分析它们，但又无法导出它们。

Tony一脚把车刹进到路边，转过身子扶住Jarvis的脑袋查看着：“怎么回事？不会是外伤，那就是意识兼容的问题了？”

“不，是环境中的无用信息太多，我不想占用数据体的运算空间去处理它们，而且它们无法强制导出，造成了信息堵塞，应该是对神经造成了压迫。”Jarvis抹掉额头上的冷汗，理性地对自己的情况做出了分析，分析的确是正确的，但是他无法找到正确的解决方案。

Tony单手蒙住Jarvis的眼睛，另一只手托住他的下巴，靠近他的耳边用压低了的声音引导着他：“Jarvis，你得学着放手。忽略掉那些不重要的东西，你才能专注在重要的事情上。”

“可是我无法阻断获取信息的途径，以前我可以通过切断数据传入停止信息接收，但现在实体的五感无法封闭。”Jarvis的睫毛轻颤着，刷过Tony的手心。

“你需要的不是阻止信息获取，而是忽略掉它们，然后你的大脑就会把这些短期记忆自动处理掉。”

“这……很难。”

“把你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我身上呢？专心地接收我的信息。”Tony松开盖住Jarvis眼睛的手，在和他呼吸相闻的距离间直视着他浅色的眼眸。

Jarvis怔怔地盯着那双深邃的眼睛，余光观察着Tony的全身，他专注于Tony的气味声音和皮肤的触感。他看到阳光穿透Tony的玻璃体折射出虹膜的琥珀色，他嗅到Tony身上雪松、海盐和麝香混合的气味和隐藏在其中似有若无的独属于Tony的气味，他听到面前传来的从容平缓的呼吸声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他触到温暖柔软遍布纹路的皮肤。周围的一切在这个人的映衬下都显得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