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变忒休斯

第十五章

完美的时光终究不会长久，音乐结束，Tony知道自己该上台讲话了。

他抬起头望着Jarvis，这个人的嘴角带着迷迷糊糊的微笑，但眼神跟蒙了雾似的，脸颊上泛着些红晕，是半醉的模样。

Tony把他扶到吧台边坐着，他的Jarvis有刻进骨子里的优雅气质，就算微醺着都还是一副绅士模样。Tony满意地咧开嘴，离开之前明目张胆地亲吻Jarvis的颧骨，贴在他的耳边叮嘱：“在这等我。”

“好。”沾了酒气的嗓音沙哑了些许，听着却更加性感了。

在台上即兴改着演讲词的Tony在扫视人群时目光总会在Jarvis身上停留许久，直到Jarvis因为半醉而微眯着的眼睛瞪大，他才不舍地移开目光，然后巡回一圈再绕回来。站在Tony旁边的Pepper注意到这两个人的互动时差点憋不住笑。

能进到内场的都是正规媒体的专业记者，他们没有一个会蠢到看不懂这两人之间的情意，就算不甚了解Tony Stark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新闻的焦点，在花丛中流连了二十年的花花公子就要消失了，转而替代的可能是一位模范男友甚至模范丈夫。这对于媒体的冲击力丝毫不亚于7年之前死去了一个纨绔公子，而重生了一位超级英雄。

到媒体提问的环节时，他们的问题没有一个是集中在这个基金晚会上的，大家都拼命地想挖出这段恋情相关的更多消息。

坐在远处的Jarvis明明有谦和的气质面带温润的微笑，但那种疏离感和看向周围一切时淡淡的眼神却让那些想要挖料的人不敢靠近。没人知道，他会有那样的眼神其实是因为他一直把目光的焦距放在了Tony身上，从未移开。

“Mr.Stark，请问你们认识了多久了？”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我们就认识了。”Tony扬起下巴点点Jarvis在的方向，丝毫没有尴尬和羞涩，反而是一脸的骄傲。

“原来是竹马成双，那为什么直到不久前才在一起呢？”

“啊，其实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不过最近才意识到酝酿了好些年的感情。”说着他嘴角的弧度就加深了一点，“我很感谢他这些年一直陪着我，从未离开。”

当那双明亮清澈的眼里满是真诚的时候没人能招架得住，Jarvis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轻轻掐了一下，不疼，却满是酸酸涩涩的触动，他吸吸鼻子抵抗着鼻腔里酸楚。

“……”

“……”

简短的不到十分钟的提问，众人脑袋里已经大概描绘出了一个有不少狗血剧情的爱情故事——从小相识的两个人，Tony是个花花公子，而Jarvis一直陪着他，两人之间早有感情却没人说出口，直到Tony和Jarvis几次经历生死，认清了感情，现在终于修成正果。

众人脑补着故事的时候，退场的Tony已经带着晕乎乎的Jarvis偷偷溜到了楼顶。以往还会站着零星几个人的楼顶现在空无一人，大家都还聚在大厅里。

夜晚的冷风吹得Jarvis清醒了不少，他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Tony之前为了方便活动而解开的西服外套扣上。埋头跟纽扣较劲的Jarvis前额没有固定住的头发软软的，蹭在Tony的鼻梁上惹得一阵痒。

“Sir，您喝了不少酒，等会儿还是不要开车了。”

“难道你开吗？你都快倒了。”

“等会儿我们坐Ms.Potts的车回去就好，Happy会来接我们。”

“反正你都安排好了。”不知道是之前的酒劲儿终于上来了，还是身边人沙哑性感带着酒气的话语实在太过醉人，Tony感觉自己也有点醉醺醺的。

两个人的额头相抵，Tony闭上了眼睛，微卷上翘的睫毛在夜晚微弱的灯光下也清楚地根根分明，Jarvis认真地数着。

250公里外的华盛顿，好几个装潢精致的办公室里送进了一份加急的机密文案。

议员们翻开文案阅读了片刻，纷纷开始询问递送文案的特工们，了解情况之后确定好了一场明天最早的会议。

回到家的两人向车里的Pepper和Matt挥手告别，Tony还和Happy击了个掌。

看到新装上的变压器，Tony不由得小声抱怨了下自家公司员工的高效率。

Jarvis想去拉开电闸却被Tony拦了下来：“Honey，今天晚上我们难道就直接开电、洗漱、睡觉了吗？”深色的琥珀在无光的夜晚里也异常明亮。

“但是sir，您喝醉了，应该早点休息，”停下手里的动作，Jarvis有些不解，“更何况您已经累了大半个上午加整个中午。”

不愿意错过半醉状态的Jarvis，Tony丝毫不肯让步，刻意舔湿了自己的嘴唇，泛着水润光泽的双唇让Jarvis分心了，Tony不退反进，欺近他：“我没觉得多累，而且你体力恢复得很不错。”

昏暗的环境中虽然看不清，但是Tony敢保证这个“新生儿”的脸上绝对泛起了并非由酒精引起的红晕。Tony乘胜追击：“我不让你拉电闸是不想再浪费一个变压器，反正我们都知道你等会儿肯定会把它烧坏。”

微热的气息故意吐在Jarvis的脖子上——Tony在不久前才发现的Jarvis的敏感点，终于忍无可忍的Jarvis脱去禁欲的外衣几乎是啃上Tony的嘴唇。

即使是被蹂躏着，双唇也扬起了得意的角度。Tony就知道，半醉的Jarvis没了平时的克制，野性的危险气息几乎毫不掩饰地释放开来，就像宣告自己领地的野兽。

Tony对此分外享受，就算是正在放肆着的Jarvis都在尽量避免着伤到他，啃咬着他的时候会避开牙齿尖锐的部分，亲吻厮磨时只要尝到一点点血腥味他就会收手转向其他战场。

两人的身影纠缠着，一路上被杂物绊得东倒西歪，要不是Jarvis护着，火急火燎的Tony不知道都摔倒多少次了。

卧室再次被两人烧得火热，缠绵中的他们丝毫不知道怎样的未来在等着他们，不过现在的他们也没有一点心思会用在考虑未来上，毕竟，现在他们的脑子里充斥着的全是彼此。

第十六章

“Senator Wells，毕竟Stark他是复仇者之一，超级英雄的影响力不可小觑，而且他的公司掌握着清洁新能源的未来，出于多方考虑，我觉得收押他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但是我们不能这么放任一个已知的有着巨大威胁性的人工智能，而且它还具有了一具人形躯体。必须要采取行动，不能让Ultron事件重演。”

众人开始纷纷议论，半天都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会议厅里嘈杂一片。

“Morning，Sir，该起床了。”Jarvis穿着家居的T恤和短裤，身前系着干净的围裙，带着一身诱人的黄油味坐在了床边，俯下身子故意在那个人耳边吹气。

原本想继续睡懒觉的Tony受不了痒痒往被子里缩了缩，丧气地嗷了一声：“不要，我要睡觉。”说着又往被子里拱。

Jarvis扶住那颗一头乱毛的脑袋准确地找到位置亲了下去，不安分的挑衅着对方。

一吻之后，Tony果然是睡意全无，他的手还按在Jarvis的后颈上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吻得水光泛泛的红唇仿佛在催促着他继续。

Jarvis主动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微笑里带着得逞的狡黠，看得Tony一阵气短：“Jarvis，我保证，下次你再这么催我起床我就让咱俩都起不了床。”

“Sir，下次我会换一种温和一点的方式，但是刚才Ms.Potts通知我，因为您昨天露面了，您用来搪塞股东会议的理由不成立了，所以这个会议您还是得参加。”Jarvis用拇指抹去Tony唇角的水渍，笑得无奈又宠溺，“您还剩1小时36分钟。”

Tony扭头咬了一口那个指头，又松开，满脸的不耐烦：“下次就说我得了会议恐惧症好了！”

赶紧收回那只就像触了电一样的手，Jarvis有些局促的转移话题：“早餐快好了，我去准备下，您洗漱好了就来吃吧。”他离开时的脚步比平时略有些匆忙，刚才Tony的小动作让他回想起了昨晚的一些片段，他的心率瞬间就失常了。

Tony当然注意到了自家管家的小异常，心里暗暗高兴着扳回一局。

“有什么办法能够限制那个人工智能的行动吗？”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冷峻中年人终于开口了。

技术部的代表人被旁边的人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应该由他来回答，连忙放下托腮的手正视他的顶头上司：“这个，well，senator，理论上说人工智能也是一个程序，如果我们没有关闭他的权限，那我们只需要关掉运行这个程序的机组就好了。但是……”

“但是什么？”刚才还觉得这并不困难的众人又有些提心吊胆了。

“但是如果他的管理员给了他足够的权限，他完全有能力在我们破坏他的硬件条件之前就转移到其他地方，而我们很难再找到他。而且更别说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的人形机体的原理是什么，有没有可能他只需要这个机体就能够完整运转？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们就算关掉世界上所有的电脑都没用。”

人类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尤其是当他们无法控制它们的时候，压抑的静默弥漫了整个会议厅。

“Sir，sir！”从会议室里出来的Tony脸上有着隐隐的怒气，坐在会议室外沙发上等他的Jarvis连忙迎上去。

里面发生了什么Jarvis都通过监控了解到了，那一群老古板除了决定公司的一些建设项目之外居然开始干涉起了Tony的个人生活。“这么明目张胆的出柜会让公司的利益受到多大损伤”、“你是Stark公司的脸面”之类的话最后逼得Tony把手里的文件摔在桌上又进行了一次“声明”。

“我爱Jarvis，凭什么要藏着掖着怕人发现？难道为了让那些恐同者和反同性恋者买我的股票我就不能和我的爱人公开在一起了？”Tony从主位上站起来，在座的董事们都有些吃惊，Pepper除外，她看见那些董事们脸上精彩的表情时还在心里偷笑着。

说完之后Tony和Pepper交换了个眼神就离开了，Pepper站起来：“咳咳，各位，我们先看一下这个季度的报表吧……”

木门合上，会议室里的声音被隔绝在里面，Tony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就知道那些董事不会放过他，这次会议虽然过了，但以后的事也不会简单。

Tony扯出笑容转身看着Jarvis，还没来得及开口Jarvis就把手放在了他的头上，手指拨开他的额发，安抚着他：“Sir，要是一开始就瞒着，您就不会这么辛苦。”

听到这个，Tony明白Jarvis是在心疼他。他摇着头，目光投进Jarvis的双眸，那是一双融合了人类情感和机械冷感的眼睛，旁人能看见那充满无机质感的澄澈蓝色，Tony却能看见里面承载着的一个干净的灵魂。

“这个选项不成立，我不会这样的，你知道。”Tony说完之后没有等Jarvis反应就转身离开，Jarvis跟了上去，没有在侧后方，而是并肩。

Tony按下电梯，看着那个数字一跳一跳慢慢地接近他们所在的楼层。

Jarvis站在他的身边，塌下肩弯着腰凑到Tony的耳边，脸上挂着快要咧到耳根的难以克制的欣喜笑容，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愉悦：“Sir，我也爱你。”

Jarvis突如其来的表白让Tony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几乎是立刻他就回过神来了。开什么玩笑！他一个情场圣手居然会在菜鸟面前手足无措，想都不可能。

“噢，我也是。”话一出口Tony才反应过来Jarvis说的是“我也爱你”，自己这算什么回答。

Tony的耳麦里突然插入了一段音频，是他刚才在会议室里把文件摔在桌上的声音，接着是他开口——“我爱Jarvis……”音频截止，Jarvis的声音响起。

“Sir，我会好好保存它的。”话语里的坚定让略为窘迫的Tony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Tony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Jarvis，那张脸上有饱含满足感的喜悦，就像当年他终于得到了父亲的承认时一样。他的心间不由得泛起些酸涩的心疼：“不用保存，我可以随时说给你听。”

这么多年来，Tony对不少人说过爱，有些是只有一夜之欢的女人，有些是美艳动人的明星女友，有些是身段姣好的杂志女模，当然也对Jarvis说过，但从未以现在的身份，从未表达的是爱情。他以为自己的实际行动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感受，却没想到一句真正的表白会让Jarvis如此高兴。

他心疼了。

原来他让他的Jarvis等了那么久。

电梯门打开了。VIP专用电梯里空无一人。

“走吧，回家。”Tony跨进电梯，迟迟没有反应的Jarvis才回过神来。

不算狭窄的空间里两个人并肩站着，隔了不到一拳的距离，只有平缓的呼吸声在回荡。

“我爱你，Jarvis。”Tony扭过头观察着Jarvis的表情，仿佛刚才只是说着日常谈话的内容。

Tony的耳麦里再次插入一段音频，是之前他对Jarvis的回应——“Oh，我也是。”

然后两人一起默契地笑了出来，Tony拍了一下Jarvis：“你小子！”

【这段时间卤煮会主攻这个，争取把坑平了】
【脑补了一下技术小哥开重要会议的时候发呆突然想给他加戏份了怎么办？】
【糖够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