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变忒休斯

第十七章

【前情提要：两个人终于把表白正式说出口了，然而得知真相的政府也在采取行动。】

第十七章

两人一路谈笑着走进地下车库。

Tony的跑车旁靠着一个穿职业装身材高挑的美女，赫然就是几年前给他送法院传票的同一个女人。

“嘿，别说你还是因为同样的事来找我！”正走向座驾的Tony轻松地和她开玩笑，他的心情正不错着。

她无奈地摊了下手，从包里抽出传票：“很抱歉，还真的是因为同样的事。”

Tony收起了笑脸，瞥了一眼那张传票却没有接下的意思，Jarvis上前一步从她手里接过那份传票，还没来得及拿回去递给Tony，骤变突生。

“啊！”Jarvis突然身体一软，捂住脑袋向后倒去，Tony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他靠在车门上。

Tony瞪着女法警，充满侵略性的眼神逼得他她往后退了两步：“你干了什么？”

适应了些那种拆分大脑的疼痛，Jarvis开口：“不是她，我……和数据体的连接信号被强行切断了。”血丝涌上他的眼睛，蓝色的虹膜在一片血红之间明亮得让人心疼。

Tony明白，要强制切断Jarvis的信号，便携式的屏蔽器根本做不到，必须是大型的发散式屏蔽器进行大范围屏蔽。他的余光注意到了与地下车库格格不入的几辆黑色箱式车。

下一秒那些厢式车的侧门几乎是同时打开，一群装备齐全的特警就把他们包围住了，甚至不远处的两个箱式车顶上还出现了狙击手。

唯独只有一辆厢式车的门从未打开，那里面装着一个巨大的机组器械，只留下了两个人容身的空间，其中一个就是在秘密会议上出席的技术部代表人。

Rat用肩膀把脸上的汗水蹭掉，分析着屏幕上飞速闪过的数据，手速也飙升到了极限。他们赌对了，那个AI的意识的确被载入了实体，隔绝掉连接信号之后他就是一个笼中困兽，这时候想要消灭他只需要连带着笼子一起丢进火堆。

但是……他是该佩服Tony Stark是个天才呢，还是该诅咒他的聪明？他就知道阻断信号没那么简单，该死的，信号加密的更替频率越来越快，如果不是上面给了他超大限额的服务器占用权限和最新的设备，他连接下这个任务的信心都没有。当然这个任务也不是他想不接就能推掉的，毕竟他的饭碗比他崇拜Tony的心情重要。

“Rat！出现了一个新的信号，信号源是目标B！”他的助手转身询问，“要拦截吗？”

“废话！要是因为这个出了什么错你就死定了！”已经焦头烂额的Rat几乎想把键盘拍在助手的脸上。

“哦……”助手撇嘴，委屈地喃喃，“不知道好好说话吗？”

女人和Tony视线相交，勾得利落干练的眉向他挑了下，他会意，捏了捏Jarvis的手臂示意，被逼无奈地放开还站得不稳的Jarvis亮出自己空着的双手，眼神却还黏在Jarvis的身上。

Tony确信那两个狙击手不敢对他进行致命攻击，而这些特警也是同样的，令他担心的是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攻击Jarvis，被阻断信号的Jarvis困在了这个躯体里，一旦躯体消亡，那么他的意识也会消失，而剩下的数据体，没有了Jarvis的灵魂，只是代码的堆砌。

Tony早在刚才就已经偷偷地做出了战甲的召唤手势，无论那能否成功让他们脱身，他都要尽全力试试，就算是只能破坏掉屏蔽让Jarvis的意识逃离都行。

Jarvis现在是个人了，他不管别人怎么认为，他的Jarvis有着人类的感情、感觉，他会疼。Tony的臼齿他被咬得几乎是要碎掉。

确认两人都不会反抗之后，队长模样的人比了个手势示意身后，一个笑容虚伪的男人从早已打开门的箱式车中走出来，步履从容，像是丝毫不惧。包围Tony和Jarvis的人让开一个缺口，他走近他们，像是日常交谈的距离。他的手机突然一震，对两人歉意地摊了下手他才取出来扫了一眼——那是来自旁边技术车里的报告，看完之后他脸上的得意更深了。

“Mr.Stark，我是国防部的Tom Angus，很抱歉打扰了。”Angus虽是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显露出半点抱歉的意思，“这次我们的目的是收缴这个高度危险品，希望你配合。”

“高度危险品？我怎么没看到。”拖延时间等着Mark战甲飞来的Tony还不知道，他召唤战甲的信号早已经被拦截下了，他有那个自信就算是没有自我意识操控的数据体Jarvis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Rat的出现却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你身边这个人形机械——Jarvis，你这样叫他，在数天之前从来没有存在过，而你的AI管家恰好又叫Jarvis。哈哈！我一直认为你是个疯狂的天才，却没想到你会疯狂到爱上自己编写的程序，还给他造了个实体。”Angus从西服内衬里抽出一张单薄的纸页，展开亮在Tony面前，那上面是直接从世界安全委员会下达的命令，“无论今天你怎么狡辩，这个危险品我都要带走，一旦你试图反抗就会被列为联邦重犯。”

Tony看见这个男人挑高了眉毛，从未感到如此厌恶一个人的嘴脸，他被冲上大脑的愤怒刺激得轻颤了下。

就算是正在被疼痛折磨着的Jarvis也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Tony，他想安抚Tony就像曾经Tony为他所做的那样。他勉强扯起嘴角，颤抖的面部肌肉让那个表情几乎不能被称为微笑。

“Sir，没事的……”Jarvis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想去触碰Tony。

“咚！”“嘭！”枪声和Jarvis被子弹贯倒扑在车门上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刚才狙击子弹掠过Tony时的气浪都蹭得他侧颊生疼，他瞪大的双眼还直愣愣地盯着Angus，眼眶边缘突然就湿润了，那种Pepper在他面前坠落的感觉再次降临，把他整个包裹勒紧，连呼吸的缝隙都不留。他都不敢放低视线去看那个几乎要嵌进铁壳里的身影。他容许自己闭上眼睛一小会儿，不去面对现实——这是第二次了。

“Shit！”Angus恼怒地骂了一句，他的任务是尽可能带回完好无损的Jarvis，毕竟无论是人工智能还是仿生机体都是他们远落后于Stark工业的项目。跟在他身边的小队长立即向两个狙击手做出了“Hold Your Fire”的手势。

“Sir……”细微的声音仿若天堂降下的圣光，把Tony从悬崖边缘拉了回来。

“嗤！”一口气从他缩紧了的肺部蹦出来，他才终于能再呼吸起来。

Tony立刻跨过一步的距离把那个躯体死死按进怀里，他躬着身子，几乎是半跪在地上的Jarvis的脑袋被他固定在自己的胸口处——那个曾经填筑着反应堆的地方。他看见Jarvis后颈那一片的衣料都被子弹的力道撕裂，一个明显的长弧形凹痕暴露出来——幸好，幸好他用不多的振金结合了Jarvis的要害部位、骨骼和内脏的细胞，不然这次……

因为那股子弹的巨大动能Jarvis把车门撞得凹了下去，身体其他没有融合振金的地方被划伤、撞伤了不少，尤其是手臂上，划开的西装缝隙里都看得见明显的青紫和血痕。

“放手吧，sir，让我跟他们走。”Jarvis攥着Tony的衣襟防止自己倒下，在撕裂般的疼痛中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会没事的。”

Tony知道，Jarvis也看出来了，Jarvis对于他们还有不小的利用价值，不然刚才那个Angus也不会这么紧张。但是谁知道他们会怎么研究Jarvis，要是把他整个拆解了，把他的意识损伤了怎么办？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带走Jarvis的，但是他的战甲还是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Jarvis的眼白中布满了刺眼的猩红血丝，他抬头看着Tony丝毫不肯松手的样子，那张脸上是不带平时一分随性的严肃。他突然就觉得脑子里的嗡鸣声和撕裂感悄然淡去，整个世界干净得只剩下他耳边沉重的心跳声，汗水勾画出他脸庞的轮廓滴落在地下车库的水泥地上，他感觉到自己在笑。

Tony衣襟上的力量一松，Jarvis几乎要滑出他的怀里，又多加了几分力气才Tony把他稳住：“J？”

对面的Angus见到Jarvis并无大碍，耐心也耗尽了，他向着队长点了点头指着Jarvis，包围圈的缺口再次变大了一点，他们的身后走上前两个把配枪别到了身后的特警。他们在等待Angus强制按下Tony带走Jarvis的命令。

“放开我，Sir，求你了。”Jarvis往上凑了凑，用尽了力气才够到他的侧颈，他温柔地亲吻了那一片皮肤，小心翼翼得如同亲吻春天的晨露。

“求你了，Tony。”

Tony浑身一震，任由上前的两个人从他怀里掳走了Jarvis，他只能看着Jarvis被架在两个人的中间，没有力气行走的双腿半曲着拖在身后。

他们经过技术车的时候，从未打开的车门第一次开启，上面跳下一个满头大汗的高瘦男人，拿着一个看得出制作匆忙的头环套在了Jarvis的头上。

那个男人赫然就是几年前他回MIT演讲时认识的一个极有天赋的学弟，因为他难以捉摸的黑客技术，大家都叫他Rat。

【之前的事忙完了就开始码了，终于赶在出去旅游之前更新了一章，然后接下来一个星期你们可以当卤煮又死了。食用愉快！】
【之前说要给技术小哥加戏果然就加了，Rat其实是地心末日/地心抢险记里的那个黑客，不知道有没有看POI的小伙伴，Rat的真名叫Finch，而且和年轻时的宅总极其相似，还玩过宅总年轻时玩过的吹口香糖纸打国际电话的那个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