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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花】归剑入鞘(案情/长篇/HE)【1】

【陆花】归剑入鞘

 

注释:此文是电影版陆小凤传奇的同人,尽量用电影版的各种设定,偶尔带入些原著的东西,如果既不是原著也不是电影的,就是作者的私设,会讲清楚的。

摘要:江湖本就是这般,既是有人似剑,就有人如鞘。这剑与鞘啊,有些是姐妹兄弟,有的成了忘年知己,有些做了露水情人,也有的喜结连理,而你陆小凤……怕是这辈子也难找到你的那把鞘,更不会安心被收进鞘里去。【雾,请不要想到污污的方面。以上是胡扯。这就是个陆花二人破破案,谈谈情的故事。】

 

 

楔子

 

青衣楼与大金鹏王的事已有了结,西门吹雪携着孙秀青打算回万梅山庄,至于被孙秀青收作徒弟的上官雪儿当然也会跟他们。

西门吹雪与孙秀青已与陆小凤他们道过别,掀帘进了马车,上官雪儿倒是不急着跟上,站在马车边朝陆小凤使劲儿招手:“陆小凤!陆小凤!”

刚松了口气的陆小凤又蹙了眉,叉着腰瞥了一眼那娇小身影,叹了口气。一旁的花满楼神态自若地摇着扇,嘴角透出些促狭的笑意。

陆小凤瞧见了花满楼的神情,明知他看不见,也仍递给他一个埋怨的眼神。他摇着头,任命地走到那丫头旁边,“怎么?还想要拜师的贺礼?”

上官雪儿瞪他一眼,嘻嘻一笑,道:“当然不是啦!”

“那你要干什么?”陆小凤往后退了半步,这鬼灵精指不定又有什么鬼主意。

“雪儿。”马车里传出孙秀青的声音,既是催促,也是教束。

小丫头敛了笑,向陆小凤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陆小凤目光含疑,慢慢凑了前去,上官雪儿小声在他耳边道:“西门庄主已经拐走师傅啦,你要抓紧咯。有花堪折直须折……”

陆小凤听得一半还一头雾水,正琢磨西门吹雪有了心上人与他有何干系,听到后面却是如同被敲了一棒槌。敢情这丫头是觉得他对花满楼有意,她个十一二岁情窦未开的小丫头懂什么欢喜情爱,竟对着他这个多情浪子指点起来了。

陆小凤刚欲教训她几句,谁知这丫头乍然提高了音量在他耳边尖叫了一声。

“哇!你这个鬼丫头!”陆小凤捂着耳朵连退数步,却仍是落得半边耳朵嗡嗡作响。

“后会有期咯!”上官雪儿抱拳揖了一礼,立时钻进了马车里,只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花满楼走到陆小凤身旁,那抹促狭的笑意是再明显不过,“陆兄耳朵可还好?”

陆小凤又气又笑,却拿这两个人无法,“可别再让我遇上这鬼灵精!”

马车带着一尾烟尘渐行渐远,花满楼看不见马车行处,更看不见陆小凤神色,但偏偏就能猜中他的心思。

“陆兄,随我去喝几杯如何?”

陆小凤的心胸虽没有花满楼那般海纳,但上官雪儿的玩笑他的确没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霍休和上官丹凤,不,应该是上官飞燕。那般活泼俏丽的女子从世上消失了,香消玉殒,且他又少了一个把酒言欢的好友,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无法不难过。

难过的人自是需要借酒浇愁的,更何况是平时本就离不开酒的人。

陆小凤眉开眼笑,却是苦涩的笑,“好啊!”

 

花满楼和陆小凤坐在往日他抚琴的亭子里,花平为两人从附近花府酒窖里搬来美酒。之前运来的一车佳酿到现在几乎已是坛坛见底了。

陆小凤如牛饮水般已糟蹋了少说二十坛酒,面色仍不见红,目光未有涣散,瞧上去是毫无醉意,酒量可见一二。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做陆小凤的朋友是件极风光的事,陆小凤重义气,朋友有难必定拔刀相助,却少有人知道做花满楼的朋友更是件大好事。现下陆小凤就享受着花满楼的朋友的特殊待遇——饮不尽的好酒。

花平已运来了第二车酒,陆小凤跃到车边,提起酒坛,一指削去泥封便往嘴里倒。花满楼见了,仍是笑着,浅酌杯中余酒。

这坛酒与之前的都不同,它不是陈酒,几乎未经过窖藏,酒液入腹一股清冽之气环绕内腑,甚为舒爽,一回味,还有冷香绕齿不散。清气散去之后酒的劲气才渐渐漫上来,不烈却也不淡,恰到好处。

“花兄,这是我喝过的最好的新酒。”陆小凤回头,向花满楼举起酒坛,“只是不知这酒叫什么名字?”

花满楼笑答:“陆兄过奖了,此酒叫梨花春。”

花满楼道过奖,陆小凤才知这居然是他亲自酿的。陆小凤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花满楼又琢磨出了一种新酒,但只要是花满楼酿的酒都格外合他的胃口。陆小凤喜欢花满楼的酒,他十次叨扰百花楼有七次是存着讨酒喝的心思去的,两次是遇上了麻烦去寻帮手,还有一次是去百花楼赏花,顺便讨几壶酒喝。花满楼的酒就像他的人,初一闻见便知是好酒,饮几杯之后会觉得比料想中更好。

陆小凤嗅了嗅坛口,眯着眼瞧他,“花兄莫不是在欺我,这酒可是一点梨花香味都没有。”

“昔有唐诗人岑参题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是以叫梨花春。”花满楼起身朝他走来,轻衣缓带,公子气度,温文尔雅,念那句诗时似有胡天之雪迎面飞来。

陆小凤见过不少王公贵胄,世家子弟,却没有一人能比花满楼更配得上公子二字。

“此酒于江南初雪时酿下,第三场雪降下时便可出窖香醅,雪气内蕴,酒香清冽爽口。”花满楼走近,轻敲了下酒坛便知里面还剩多少,“只可惜江南雪稀,每场雪只得一坛,若是能去到塞外,胡天飞雪酿出的梨花春定能让你喝到饱的。”

“哦!花兄眼里我就是如此贪酒的人?”陆小凤装出不满。

花满楼但笑不语,已是默认了。

“这已经是最后一坛了,陆兄若还想喝,每年江南第三场雪落之时来百花楼就是。”

“那我就受之不恭啦!”陆小凤笑得分外得意。

好酒之人捞到了如此大的便宜,你说他该不该得意?

秋意正爽,陆小凤侧身,见花满楼笑着,眉目里却仍盘桓着几缕愁意,索性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搭上花满楼的肩,唱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仍是只会唱这两句,仍是翻来覆去地唱着,只是心境比那时舒畅了,唱得自然就比那时好听了【注】。陆小凤懂花满楼,所以他知道,难过的不只他一人,花满楼是真的喜欢过上官飞燕,自然也就会为她的死而难过。需要借酒消愁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花满楼听陆小凤唱着,肩上传来温暖的触感,逝者已矣,往事已了,他也放下了。不似上次陆小凤每唱一遍,他便饮一杯,忧思便更深一分,这回陆小凤越唱,他倒越觉得豁达了。

花满楼轻笑:“又来了……”

陆小凤终于是把花满楼唱得忍不得了,仰头笑了一声,道:“怎么,花兄嫌我唱得不好,又要自己唱了?”

花满楼从陆小凤手里夺过酒坛,将余下的一饮而尽,心中畅快非常,却直把陆小凤惊得呆了一瞬。花满楼浑身都带上了酒香,唇上泛着水色,颊上沾着酒珠,但哀愁却是散了干净。

花满楼何曾如此饮过酒?江湖莽汉才会这么喝。只是花满楼这么喝起来,比哪个江湖莽汉都要好看。陆小凤这么想着,眼神不自觉地幽深了些。

“陆兄,你只会唱这两句,我教你唱其他如何?”

亭台边传来悠扬歌声,小径上正回府的花平听见了,暗自为自家少爷高兴,连驾起马车来都觉得轻快了许多。

 

【注:此处用了原著《陆小凤传奇》中《悲歌》一章的桥段,花满楼因上官飞燕的失踪借酒浇愁,苦闷非常,陆小凤在旁就一直唱那两句。】

 

卷一·海上生明月

 

第一章

 

陆小凤正在夜里赶路,披星戴月,御马疾驰。他本该在床上,薛冰的床上,也许睡得正香,也许覆雨翻云,反正是舒舒服服的,比吹着寒湿露重的夜风要暖和舒服得多。但他偏偏就披上了裘衣,离开了暖房,直到大半夜还在鬼影都见不着一个的路上急行。

黄昏时他还在薛家庄的山上漫步,薛冰走在他身边,颊上飞霞,比夕阳还艳,半是被冬日寒风吹的,另一半却是因为身边的人。陆小凤也很开心,有美人在身边时他总是很开心的,尤其还是喜欢他的美人。他手里握着薛冰柔若无骨的小手,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江湖轶事,消磨着静好的时光。

薛冰虽时常待在薛家庄里,却知道不少江湖事,陆小凤说得出的,她都能接上几句。陆小凤未多想,只当她是消息灵通,至于渠道是什么,他倒是不想去管。

谁没有些秘密呢?

陆小凤讲到前不久大金鹏王与青衣楼的事,薛冰听他有意无意地避开上官丹凤便知道他肯定是与她有些什么,嗔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负心贼,见了别人就忘了我!”说完,一下甩开了陆小凤的手。

陆小凤凑到她面前,又将那手握进手心,低头与她对视,道:“你没说完。”

“怎么没说完了?”薛冰横他一眼,眉间怒色淡了些。

“还有下半句的。见了你就忘了别人。”陆小凤笑着,手指轻挑起薛冰下巴,好一派风流。

薛冰的气登时消了大半,手不挣了,乖乖地任陆小凤握着,两人接着漫步,也接着说方才的话。

“负心贼,你想过没有?严独鹤死了,他那份财宝还或许会留在峨眉派。但严立本死了,霍天青将他的财宝全给了上官飞燕,也就相当于全给了霍休。如今霍休一死,他唯一的孙女上官飞燕比他死得更早,那他的财宝又落到了何处呢?”薛冰聪明机巧,一下便点到了问题所在。

陆小凤知薛冰还有气,还叫着他“负心贼”,颇有些无奈。不过薛冰的问题的确值得思忖,陆小凤略一思索才答道:“青衣楼余党还在,霍休的财宝要么他们找不到,要么便是被他们瓜分了吧。”

薛冰娇笑道:“你倒是洒脱,明明捉住了霍休,闯进了珠光宝气阁,却没拿走一点财宝。”

“千金散尽还复来,都是身外之物。况且那些钱财曾是霍休的,他是我朋友。”陆小凤摊开手,姿态潇洒。

薛冰笑得更欢,陆小凤这样的人很是讨人喜欢,更是讨她喜欢。她再问道:“那你又有没有想过你的另外一位朋友可是危险了?”

陆小凤摸着自己的胡子,做思索状:“哪一位?”

“自然是花满楼。”薛冰叉腰答道,答案也因她的姿态更严肃了几分,“大金鹏国三分之一的复国宝藏各捧起了江湖上的两大富豪,一个霍休,一个严立本,现下三分之二不知所踪,大多被瓜分,那便是分散了。那你说现在江湖上最富有的人是谁?”

陆小凤蹙眉,“江南花家。”

“那你说要是有人做了天下首富,富可敌国,会怎样?”

薛冰声音清脆悦耳,甚是好听,陆小凤向来喜欢听她说话,但此时却因她的话不舒服了。陆小凤不答,薛冰便继续说。

“江南花家家主花如令膝下有子七人,年长六人个个文成武就,身边不是侍卫簇拥就是高手环绕,唯独你的好朋友花满楼孤身一人独居小楼。若是有人觊觎花家,你说会挑谁下手呢?”

陆小凤悠悠答道:“花满楼武功出众,寻常人奈何不得。”

他口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暗暗涌上了些不安的感觉。那感觉阴冷难当,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薛冰见他脸色略变,继续道:“敢为难花家的又怎么会是寻常人呢?”

陆小凤的心口一紧,又听薛冰说:“你还是快找人通知花七公子要小心些吧。”

 

× × × 

 

陆小凤本该这么做的,但他没有。所以他现下右耳上一个深深的牙印,渗着血丝,整只耳朵都是通红的,可见下口的人有多生气。

赶了整夜的路,他总算是到了江南。到了江南之后他反而不再策马疾行了。江南正下着雪,轻烟细雪,路上行人寥寥,桥上有姑娘撑了一把红伞,翘首企盼着。陆小凤猜她在等她的情郎,她眼里荡漾着的情意,他瞧一眼便知。他知道,是因为有不只一个姑娘对他露出过这般的神情。他想着,心下泛起些愧意。

那姑娘的情郎已到了,偷偷从她背后靠近,轻手轻脚走到她身后拥住她,伸手将她的裘衣拉紧了些,似要将她裹个结实,不受这寒风刮掠。姑娘红了脸,将头上红伞朝她情郎头上挪,替他挡住风雪。

陆小凤自他们身边经过,嘴边带了笑。瞧见一对有情人相惜,只要是心中有情的人都会忻悦的吧。陆小凤的心中自然是有情的,无情的人是讨不得那么多侠女美人的情的。也正是因为陆小凤讨得了情,自己也动了情,见到那姑娘的神情才会于心有愧。

马足轻踏,越过了青石桥,陆小凤背对着那对情人远去。他有情,有太多情,却偏偏只有一颗心,不知该往何处安放。

 

花满楼一早醒来便听见了雪落的声音,绵绵细雪落在小楼的桅栏上,落在花瓣上,落进土壤里,这些极其细微的声音被他一一收入耳中。陆小凤说他有对世上最灵敏的耳朵,三百多片花瓣落下的声音他都能听得出。他轻笑,没告诉陆小凤其实他还听得见雪落的声音,若是他愿意,他能数出有多少朵雪花落在了他的花上。不过幸好他没告诉陆小凤,不然还不知道陆小凤会怎么折腾他。

花满楼用过早点,披了裘袍上楼采雪。这是江南的第三场雪,已近隆冬,所以比前两场要更大些,或许能做两坛梨花春也说不定。

放好采雪的容器,花满楼将今年的第一坛梨花春取了出来,放在火炉上香醅。那边醅着酒,他又开始把露台上的花往屋内搬,花大多娇弱,受不得寒,虽在他照料下冬日里也能盛开,但终究是经不住雪的。

花满楼端起花盆,侧头听了听,脸上的笑变了味道。方才他的笑是对花的,温柔谦和,如同君子见美人,现下他的笑和煦又带着暖意,是对重逢好友的。

“陆兄,别来无恙。”

陆小凤不再装木头,刚才他趁花满楼将花盆搬进室内时已蹿上了露台,轻尘未起,落地无声,几乎要比雪花落地还要轻。世上有这般轻功的,除了他不会超过三个。

他屏息静止,想看花满楼何时才能发现他。

很快。

花满楼一出来就发现他了,因为他嗅到了陆小凤的味道,纵使有花香在前,他也能分辨出陆小凤的味道来。而且除了闻,他还有不下三种方法知道陆小凤在那。

他没叫陆小凤,因为他想看看陆小凤入定的功夫如何。

很差。

他刚搬起花盆,陆小凤就动了。

“花兄,近来安好。”陆小凤被发现了,轻笑一声,自然地走上前帮花满楼一起搬花。

陆小凤动作大,花盆搬起来时花茎摇晃,几片花瓣被摇落,掉进花盆的土壤里。

花满楼笑道:“陆兄,手下轻些可好?”

他不在意那几瓣花,花开花落本是天理伦常,他虽爱花却不至于爱到刁钻。他这么说,只是朋友间的玩笑揶揄,却没想见陆小凤见招拆招接了上来。

陆小凤叹了口气,动作放轻柔了些,语气颇为委屈,“好。哎,花兄处处为花着想,待它们如此好,可这些花儿却没有一株能够成精成仙报答你的。倒不如花兄待我也这般好,我来报答你如何?”

花满楼动作一滞,继续将花盆安置好。

陆小凤见一句得逞,便想乘胜追击,继续道:“我的花盆就用平日我来时借宿的那间向阳处的客房便可。”说着,凑到花满楼近旁放下手中的花盆。

花满楼不答话,转身又去搬花,陆小凤紧紧跟上,在他耳旁道:“就是浇水要劳烦花兄些,我喜欢你的私酿,其他水都看不上眼。”

两人又搬了一轮花,陆小凤穷追不舍,也不知见好就收,“花兄养好了我,可比养矜贵花儿们划算。”

花满楼轻叹一声,语气甚是无奈,“但你却要比我的花要聒噪得多,纵是划算我也不打算养。”

陆小凤被一个“聒噪”堵住了嘴,打嘴仗他一向稳胜不输,却每每在花满楼这里讨不了好。有时就算他占了上风,花满楼也能面不改色地接下去。

花满楼见他不说话了,接着道:“若说养凤凰,我有哪次不是按你说的养的?”

陆小凤一想,每次他来百花楼,的确住的是他要的那间客房,的确喝的全是花满楼的私酿,却又的确从未如那些花儿般时时陪在花满楼身边。他道那些骄矜花儿们不知报恩,其实他才是那个不知报恩的吧?

陆小凤摸了摸鼻尖,道:“是是是,花兄养得好,所以我这不是来报恩了吗?”说着,一手抬起一个花盆往室内搬了去。

花满楼听见,轻摇了下头,又笑了。

两人终于搬完了花,站在略显空旷的露台上,花架上空无一物看着甚为别扭,不过看得见的只有陆小凤,别扭的也只有陆小凤。

“陆兄,你以前说你的鼻子很灵,我本不信的,但这次我却不得不信了。”花满楼呼吸着冷冽的空气,神态清爽。

陆小凤一来就闻到了酒香味,只是现在才想起来问:“我赶上什么好酒了?”

花满楼笑道:“想来陆兄是忘记了,江南第三场雪落时,第一坛梨花春便酿好了。”

陆小凤这才想起仲秋时两人的岁寒之约,心间倏地冒出些涩感,似是愧疚,似是怜惜,却说不清由来,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当日他应下花满楼每年江南第三场雪时到他小楼饮梨花春,本该只是个客套应酬般的约定。如同他答应李燕北会常去京城与他好好喝个痛快,如同他答应古松居士会常去黄山看他的珍奇字画,如同他答应金九龄要去跟他学相马之道。

但他与花满楼却是与李燕北、古松居士和金九龄那些人不同的朋友,他们二人是可以交托性命,全然信任的至交之友。

所以一个本是随意的约定,花满楼却记住了,也真的在等他赴约。

陆小凤想,要是自己没有在薛冰那突然发觉花满楼会有危险,没有急匆匆连夜赶过来,那花满楼岂不是会等一场空?幸好,幸好。

花满楼不觉有异,问道:“陆小凤,难道你不想喝几杯?”

陆小凤答非所问:“以后每年江南第三场雪落之时,我一定会来。”这次不再是随口客套之语,而是个承诺。

花满楼察觉到陆小凤话里的重量,有些疑惑,更多的却是不知从何处溢出的心悦,不觉间面上便添了和煦笑意。

陆小凤瞧见花满楼的裘袍披在肩上,带子却是松的,不加思索便上前替他将领口拉紧了些,再系紧了带子。做完这些,陆小凤才反应过来,他们靠得是太近了些,似乎比讨薛冰欢心时都要近些,就像……就像他在桥上遇见的那对情人。

陆小凤的心猛然一悸,似是一颗心被人握在了手里为人刀俎。他有些无措,甚至是畏怯。然而畏怯什么,他说不出,只能避开这感觉。

他们的姿态的确是过于暧昧了。

花满楼觉察出来,往后退了半步,面色如常地往屋内走去,边走边说:“正好这一番雪景不可辜负,我去把火炉和酒桌搬出来,咱们伴雪小酌如何?”

陆小凤回过神来,心稳稳地落回怀中。他抬手在胸口摸了下,却没摸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去想,笑着追了过去,道:“好,当然好。”

昔有香山居士问刘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如今,陆小凤与花满楼醅的虽不是米酒,却是比米酒更好的佳酿,现在天色初晴,雪意渐收,更是比天晚欲雪要惬意得多。两人临栏赏雪,对酌笑语,只觉人生欢愉皆在此时。


【前一两章都不会出现案件,大多是在打底和写感情线。至于为什么会尽量用电影人设呢,是因为一是作者原著是太久前看的,最近重温也没看到多少,二是原著快意江湖很有深度,在下实在写不出来。会尽力填这个坑的,文笔啰嗦,叙事拖沓,见谅_(:з」∠)_】

【需要评论的浇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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